进入新的世纪,在思想文化领域,出现了“历史终结论”、“哲学终结论”、“意识形态终结论”、“艺术终结论”、“文学终结论”等等的“终结论”思潮。这股思潮对文学艺术界冲击很大。它像“梦魇”一样萦绕在人们的心头。如何面对这种现实?这股思潮何以存在?它是否预示着文艺的终结?迫切需要我们结合实际予以理论上的回答。
本文首先分析了“终结”论出现的历史文化语境,认为它的滋生与发展,是与高科技的发展,“读图时代”的到来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指出世界文学艺术的历史表明,随着各民族诗意的生存方式和艺术地掌握世界的方式的丰富、发展和变化,在文学艺术领域出现萌发与消亡、起始与终结,是一种带有规律的现象。我们需要的主要是以清醒的、冷静的头脑,面对中外文艺的实际,从不同的层面上去认识“终结”论的方方面面。
通过分析,作者认为:文学艺术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奇葩。她因人而存在,为人而存在,只要有人类的存在,就会有文学艺术的存在。“艺术的终结,恰恰是艺术新生的起点,艺术的黄昏则是艺术的黎明的前夜。”在新的世纪,文学艺术必将走向更大的辉煌。
[关键词]艺术终结;读图时代;黄昏与黎明
人类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迎来了21世纪。但是新的世纪世界并不平静,西风东渐,众声喧哗的不同声音,不断地震动着人们的耳鼓。“历史终结论”、“哲学终结论” 、“意识形态终结论”、“艺术终结论”……,像一棵棵小小的飞弹,不仅打进了书刊、报端和各种媒体,而且打进了文学艺术的圣殿,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哲学家、美学家、文艺理论家、作家、艺术家的惊悸和恐慌。
当代法国著名哲学家、美学家雅克·德里达惊呼:“在特定的电信技术王国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政治影响倒在其次),整个的所谓文学的时代(即使不是全部)将不复存在。……而且会确定无疑地导致文学、哲学、精神分析学、甚至情书的终结。”[1]
国际文艺理论学会主席j·希列斯·米勒也发出了“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的哀叹,他断言:“新的电信时代正在通过改变文学存在的前提和共生因素(concomitans)而把它引向终结。” [2]
中国学者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艺术终结”成为压在人们心头的梦魇。[3]专门从事中西文艺学比较研究的余虹先生,在《文学的终结与文学性蔓延――兼谈后现代文学研究的任务》一文中,也以判断性的语句说:“曾经风光无限而被人追逐的文学成了人们避它不及的弃儿。” [4]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的学者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基本原理的文学理论所面临的危机却已迫在眉捷,文学理论不再是人人向往、人才济济的显学,而成了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有的学者甚至忧虑地认为,文学理论“成了没有根据地的流寇,到处受到冷遇。于是‘向何处去?’便成了萦绕在文学理论心头挥之不去的难题。” [5]
中国出版界江苏人民出版社引时代风气之先在新世纪伊始,于2001年9月推出了由周宪许钧主编的“终结者译丛”,包括:《意识动态的终结》(〔英〕丹尼尔·贝尔),《教育的终结》(〔美〕威亷·斯班诺)、《男性的终结》(〔美〕约翰·马林斯)、《哲学的终结》(〔美〕劳伦斯·卡弘)、《艺术的终结》(〔美〕阿瑟·丹托)、《组织化资本主义的终结》(〔美〕斯科特·拉什 约翰·厄里)、《人权的终结》(〔英〕科斯塔斯·杜齐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作为国家级出版社于2003年1月将美国著名学者弗朗西斯·福山于1992年在纽约首版的《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经黄胜强 许铭原翻译,在中国正式出版发行。在福山看来,20世纪末发生的苏联解体、东欧巨变,标志着源自18世纪法国大革命和美国独立战争确立的自由主义民主制度最终将成为所有人类社会的共同选择,历史将“终结”于一种自由、民主、平等的现代社会的国家形态,西方的自由主义民主也将普遍成为“人类政府的最终形式。”福山的“历史终结”论一出,西方那些专为资本主义世界永世长存进行辩护的各方人士,无不为之欢呼雀跃,而一些有识之士,则坚持真理,根据历史发展的实际,批驳福山的“终结”论的片面和谬误。这场关系到人类历史命运的论争,正在各个领域广泛而深入地展开。
从文学时代的终结、艺术的终结,转向一切的终结,即“历史的终结”,研究其理论依据,可以追溯到黑格尔精神哲学中关于“新时代”诞生的辩证发展的历史观。早在1806年写的《精神现象学》的序言中黑格尔指出:“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新时期的降生和过渡的时代。人的精神已经跟他旧日的生活与观念世界决裂……,成长着的精神也是慢慢地静悄悄地向着它新的形态发展,一块一块地拆除了它旧有的世界结构。只有通过个别的征象才预示着旧世界行将倒塌。现存世界里充满了的那种粗率和无聊,以及对某种未知的东西的那种模模糊糊若有所感,在在都预示着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到来。可是这种逐渐的、并未改变整个面貌的颓毁败坏,突然为日出所中断,升起的太阳就如闪电一下子建立起新世界的形相。” [6](p6-7)在《美学》中,黑格尔进一步具体发挥了他的精神理念自我发展的美学观和艺术观,他认为“每个民族文化的进展一般都要达到艺术指向它本身以外的一个时期。” [7](p132)发展到喜剧的发展阶段,也就达到了“美学这门科学研究的终结”,艺术则被宗教和哲学所取代。阿瑟·丹托在《艺术的终结》中完全接受了黑格尔的观点,承认“艺术随着它本身哲学的出现而终结。” [8](p98)他引证马里于斯·德·萨亚斯的诗说明:
艺术死了。
它现有的运动绝非生命力的征兆;
它们也不是死前痛苦的挣扎;
它们是尸体遭受电击时的机械反应。[9](p74)
艺术终结论所以得到滋生和泛滥,是与高科技的发展,“读图时代”的到来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图像”和“视觉中心主义”有着悠久的历史。电影、电视的发展、网络的广泛运用,使传统的经典的印刷文本的阅读,逐渐被直接地“读图”所代替。在后现代主义的语境中,文学艺术的中心舞台,“则被视觉文化的靓丽光辉所普照。此外,这个中心舞台变得不仅仅是个舞台,而是整个世界。” [10](p34)如同詹姆逊所说,通常被空间和视觉形式殖民化的现实,又是“与全球规模的同样强大的商品殖民化的现实一致和同步的。” [11](p89)由于经济文化的一体化趋向愈来愈明显,商品艺术化、艺术商品化,打破了传统的艺术观念,模糊了艺术与非艺术的界线。“自此,文化生产领域发生了变革,传统形式让位于各种综合的实验,摄影、电影和电视开始渗透和移入视觉艺术作品(和其他艺术形式),正产生出各种各样的高技术的混合物,包括从器具到电脑艺术。” [12](p107)进而,使整个“现代社会空间完全浸透了影像文化。” [13](p108)后现代艺术,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直接地展示客体,并使这一对象把自身所特有的、无关紧要的和任意的特性彰显出来。” [14](p268)20世纪末兴起的物品艺术及其他类似的艺术,其先驱是20世纪初轰动一时的马塞尔·杜尚的作品。1917年他将一个磁制的三角型小便器签上名,送到纽约艺术博物馆,名之曰“喷泉”。这是一件反传统、反理性的先锋派艺术品。到20世纪末,一些先锋派艺术家又将它奉之为经典性的艺术品,并以此解构一切传统的艺术。解构主义的大师德里达明确宣布:“我们不能说一部作品属于某一范畴或门类,根本不存在什么文学本质或者可以严格鉴定的文学领域;或者说,的确,文学这一名谓大概注定是不适当的,因为没有标准,没有让人确信的概念或依据。” [15](p124)这样一来,不仅长期人们信守的文学艺术观念被解构了,而且一切传统的文学艺术都被消解了,代之而起的就以马塞尔·杜尚的那个以“喷泉”命名的小便器为代表的一类艺术了。随之,一向被视为真善美的结晶的艺术,自然也就荡然无存,真正“终结”了。历史是作为过程展开的。“一切过程都有始有终,一切过程都转化为它们的对立物。一切过程的常住性是相对的,但是一种过程转化为他种过程的这种变动性则是绝对的。” [16]周宪 许钧先生在《终结者译丛序》中,对他们之所以推出“艺术的终结”等“终结者译丛”的缘由和价值说得很清楚。文中说:“所谓起始者,指事之不必上承他事,但自然引起他事发生者;所谓终结者,乃事之上承某事而下无他事其后者。亚里士多德如是说。太阳升起落下,海水涨潮落潮,生命诞生死亡,王朝更替兴衰……旧的终结意味着新的开始;新的开始又必然脱胎于旧的终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此乃生活世界之真谛。……反观种种‘终结’图景,社会发展变迁的脉络赫然眼前。所以谈论‘终结’,不啻于奠基新起点。” [17]综观人类艺术发展史,随着各民族诗意的生存方式和艺术地掌握世界的方式的丰富、发展和变化,不断有新的文艺形式产生,并进而走向发展和繁荣,同时也有一些不能适应时代需要的文体走向消亡。萌发与消亡、起始与终结,不论是在文体的变迁,还是文艺思潮的更迭方面,都是一种带有规律性的现象。刘勰《文心雕龙》时序中说:“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故知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原始以要终,虽百世可知也。” [18]阿瑟·丹托在《艺术的终结》中,面对西方当代艺术发展的现实,把艺术从前现代向现代、现代向后现代的转向视之为艺术走向终结的不同阶段和模式,这种观点显然并非空穴来风,自有其现实性和理论价值。周宪、许钧先生主编的“终结者译丛”的出版,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它为我们提供一种新的视角和一种新的对照系,对我们全面认识进入信息化、数字化的后现代时期的文学艺术和文艺学、美学研究的现状与问题是有益的。
从阿瑟·丹托到雅克·德里达、希利斯·米勒,他们提出的艺术终结论、文学终结论,对我们来说,也可以说是一支清醒剂。他们看到文学艺术的边缘化、庸俗化和走向衰落的趋势,解构和反对逻格斯中心主义、工具理性主义、政治功利主义,否定一切僵化的传统艺术,毫无疑问,这是具有真理性的。然而,真理越过雷池一步,便是荒谬。他们企图以复活黑格尔的幽灵来阐释后现代艺术出现的危机,并以黑格尔的艺术解体论、消亡论作为他们提出的艺术终结论、文学终结论的理论框架的哲学基础,这样以来,他们就不可避免地犯了一个早被费尔巴哈和马克思恩格斯批判过的历史性的错误,重新陷入了一个黑格尔式的唯心主义精神哲学的怪圈。关于这一点,只要我们认真读一下恩格斯在120多年前写下的《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就可认清西方当代文学艺术的“终结”论、“消亡”论的鼓吹者,在哲学基础上失足。
主观设定的哲学构架,决定了他们对于文学艺术的未来和文艺研究的未来作出了悲观的估计。j·希利斯·米勒曾无可否认地感叹,在新的全球化的文化中,他“一生从事的职业日益失去其重要性无疑令人痛苦,但必须面对现实。” [19](p294)从黑格尔的艺术解体论到当代西方出现的文学、艺术终结论,都对文学艺术的未来作了悲观主义的预测,他们所谓的艺术的终结,是说艺术将被哲学所取代。因此,他们所说的“终结”,实际是艺术史的中断,而不是把它看作这是艺术发展史上出现的否定之否定,更不是旧的扬弃、新的萌发的推陈出新的过程。这种艺术“解体论”和“终结”论,对于黑格尔来说,是对他自己所深刻阐发了的辩证法的发展观的背叛。同时,这也是他的辩证法的形而上学的一面和不彻底性的重要标志。对于当代西方的终结论者,则说明他们不仅没有冲破黑格尔的精神哲学的锁链,而且他们又深深地陷入了西方后现代的技术理性王国的困惑之中。
文学艺术的历史长河奔腾不息,从过去、现在,走向未来。高科技的发展与“世界图像”的出现,迅速改变着人们的生存方式、思维方式和艺术掌握世界的方式,引起了文学的急剧的发展与变化。一些过去被视为高雅的艺术走向边缘化,一些新的艺术形式与媒介的革命相适应,获得蓬勃发展。如影视艺术、网络艺术、波普艺术、光效艺术、实物艺术、行为艺术、身体艺术……,纷纷登台亮相。大众文化的兴起,传媒的发展,更使这些新的艺术尽展其时代风骚。在这些新兴的艺术潮流中,泥沙俱下,真善美与假恶丑相伴而行,崇高与滑稽、进步与反动、拜金主义、色情主义、暴力主义……,无不涌向我们生存于其中的这个正在建构的“图像世界”。面对这个迅速发展的图像世界,人们对文学艺术的存在产生危机感,提出文学何为,艺术何为的质询,那是完全可理解的。
那么,在新世纪的数字化、信息化的时代大潮中,文学艺术是否完全丧失了自己生存的根基和发展的未来呢?文学艺术是生存还是毁灭,是从黄昏走向黑洞,还是从黎明走向辉煌?这的确是值得我们结合实际加以认真研究和思考的问题。
文学艺术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奇葩。她因人而存在,为人而存在,只要有人类的存在,就会有文学艺术的存在。海德格尔说:“人是能言说的生命存在。……唯有言说使人成为作为人的生命存在。” [20](p165)他还特意引证荷尔德林的诗,阐明人作为能言说的生命存在,是一种诗意的存在。荷尔德林诗云:
人充满劳绩,但还
诗意地安居于这块大地之上。[21](p93)
人是安居在大地之上的诗意的存在。诗意的存在不同于动物的本能的存在。我认为诗意的存在的本意就是美的存在。追求美是人的本性,是人生存、享受和发展的强大内驱力和生命的根本的需要。德国著名现象学美学家米盖尔·杜夫海纳明确指出:“在人类身上,有一种对美的渴求吗?答案应该是肯定的,……美就是这种从事物之中被感受到事物的价值,是那种在表象的独立自在之中直接显现的价值;在那种情况下,知觉不再是一种实用的反应,实践不再是功利性的。在审美经验中,如果说人类不是必然地完成他的使命,那么至少也是最充分地表现了他的地位:审美经验揭示了人类与世界的最深刻和最亲密的关系。他需要美,是因为他需要感到自己存在于世界。” [22](p2-3)文学艺术是审美的主要的、也是最集中的对象,它是人的诗意化生存的生动的符号和鲜明的标志。杜夫海纳认为,在当今世界中,当然,艺术可以退位,要么失之于过分严格而了无生气,要么失之于过于狂放而毫无节制。然而,冒险与狂热是可以加以控制的,在形式与非形式之间也是可以达成一种默契。为此,“艺术还将在世界上继续下去,或者说得更确切些,艺术返回到世界的本源,牢牢地立足在这块大地上,并让我们也站定了脚跟。……经过挣扎和痛苦,躁动在即将临盆的世界的腹中,艺术可能仍然是幸运的,而且有着美好的未来。” [23](p201-202)身居有着悠久艺术传统和浓郁现代、后现代艺术特色的法国美学家杜夫海纳的这些见解,应当说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理性认识,也是符合艺术发展的特点和规律的。
数字化时代,为文学艺术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新的条件。但是,它并不是要求艺术家成为一个独裁者,艺术家自己说什么是艺术,什么就是艺术。它不仅要求艺术家做一个现代人,换脑、换笔,更新知识结构,而且要求艺术家在继承人类优秀文艺传统的基础上,更加自觉地掌握现代艺术的特点和规律,创造出无愧于新的时代的艺术珍品。在新的世纪,我们坚信,文学艺术有着美好的未来。艺术的终结,恰恰是艺术新生的起点,艺术的黄昏则是艺术的黎明的前夜。艺术发展的历史辩证法,将证明艺术的终结与新生、艺术的黄昏与黎明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1〕〔2〕〔美〕j·希利斯·米勒:《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J)《文学评论》,2001,(1)。
〔3〕参见汪代明《电子游戏,艺术的终结者?》(J),《理论与创作》,2003,(5)。
〔4〕见余虹《文学的终结与文学性蔓延――兼谈后现代文学研究的任务》(J),《文艺研究》,2002,(6)。
〔5〕参见上李春青《文学理论还能做什么?》(J),季广茂《现状·生长·期待――关于文学理论摆脱危机的思考》(J),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3,(3)。
〔6〕〔德〕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M),贺麟 王玖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7〕〔德〕黑格尔:《美学》第1卷(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8〕〔英〕阿瑟·丹托:《艺术的终结》(M),欧阳英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9〕〔英〕阿瑟·丹托:《艺术的终结》(M),欧阳英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10〕〔斯〕阿莱斯·文尔雅维茨:《图像时代》(M),胡菊兰、张云鹏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11〕〔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文学转向》(M),胡亚敏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12〕〔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文化转向》(M),胡亚敏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第107页。
〔13〕〔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文化转向》,胡亚敏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14〕〔斯〕阿莱斯·文尔雅维茨:《图像时代》,胡菊兰、张云鹏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15〕〔法〕雅克·德里达:《文学行动》(M),赵兴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16〕《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7〕周宪 许钧《终结者译丛序》见《艺术的终结》(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18〕刘勰 周振甫注:《文心雕龙注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19〕参见〔美〕j·希利斯·米勒《重申解构主义》,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20〕〔德〕M·海德格尔:《诗·语言·思》,彭富春译,戴晖校,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1〕见海德格尔《人,诗意地安居》,郜元宝译,张汝伦校,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
〔22〕〔法〕米盖尔·杜夫海纳:《美学与哲学》,孙非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
〔23〕〔法〕米盖尔·杜夫海纳:《美学与哲学》,孙非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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