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6年末已开始的美国房次贷危机如今已经演变为全球的金融海啸,全球大多数经济学家们认为如今的这场金融风暴并未到最坏的时候,而目前的经济大环境影响了艺术品市场的成交,这次金融危机和以往有哪些不同?它给艺术市场带来的调整期有多长?目前艺术市场特别是当代艺术还能买什么?在此匡时国际拍卖公司艺术总监尤永做了深入的剖析。
艺术品成为资金避风港
问:你认为经济危机和艺术市场是什么样的关系?
答:全球经济危机必然拖累艺术市场,这是事实,没必要回避,更不可心存侥幸。9月16日,伦敦苏富比达明·赫斯特专场卖了两亿多美金--这是个案。他的时间比较巧,正好赶在金融风暴刚刚爆发尚未蔓延成全球经济危机之时。赫斯特专场的成功,也印证了当代艺术和金融资本的紧密关系,赫斯特买家中,不乏英美两地犹太金融资本的影子,危机将临,部分虚拟资产安全落地,转为真实资产。
近日还有客户对我说,真后悔去年好画买少了。中国股指自2007年一路下滑,至今已跌去70%,2007年也是艺术品价格的高位,何出此言?比如去年你有一千万元,如果在股市上搁着,今天可能还剩两百万元,如果这些钱买了艺术品,正好逃过一劫,看看好画,还很愉快。
专家坐而论道,指责当代艺术沦为投资工具。殊不知,当代艺术与金融资本结合的现实不会因危机而改变,危机改变的只是资本选择对象。正如危机过后,世界经济从实体走向虚拟的趋势也不会因之改变。历史上,艺术在大多数时间里,都附着于巫术、宗教和皇权,依然不损其精神。今日,资本的介入是金手指也是双刃剑,甚而,与资本的游戏,已成为当代艺术自身的一个领域。
经济危机到来之时,所有带有投资属性的商品都会被波及,相比之下,艺术品仍然较为安全。大家都认为香港苏富比此番秋拍成绩不佳,但在此情形下,60%的总成交率已属难得。试想今天若在北京、上海、纽约或香港任何一地开一场房交会,即便10%的成交亦无可能。
艺术品高价由信用体系支撑
问:经济危机导致资本缩水,这会影响其对艺术市场的资金投放吗?
答:中国艺术市场上资金投放量本来就很小,中国艺术品拍卖的总成交金额一年大约两百多亿元,抵不上股市一天的交易金额。经济危机导致艺术市场中资金的流动性停滞和信心下降,这是最大的影响。
艺术品没有实用价值,为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而存在,既是收藏消费品,也是投资标的,兼有真实资产和虚拟资产的双重特征。传统经济学以某件艺术品上所凝聚之复杂劳动衡量其价值,因其无法量化,在今天已不是唯一尺度,艺术品市场同样存在信用经济特点。在某种程度上,艺术家或者画廊售出作品,也是在出售他们的信用,购买者不仅拥有这件艺术品的实体,实际也拥有了某种形式的债权。
并不是每一个艺术家或者画廊都能建立其信用体系,艺术市场的信用体系建立不仅关乎艺术本体,它和整个艺术生态链有关。当代艺术卖得比古代大师贵,一定程度上和这种信用体系的建立有关。
艺术市场的信用体系没出现问题
问:当金融市场出现问题时,艺术市场的体系也会紧跟着发生问题吗?
答:金融市场今天出现的问题和艺术市场的问题是不一样的。金融市场出现的是信用问题,次级贷、房贷还不出来了,垃圾金融产品层层扩散,一级级危害到每一个金融机构,又一直影响到实体经济。
艺术品市场不存在重大的结构问题,还是保持着一个良好的信用体系,当代艺术的价值体系也在发展中不断优化,它造就了中国艺术百年未有的繁荣景象,我们都受益于此。当然市场的高速发展总是伴随着急功近利、良莠不齐、泥沙俱下等等现象,经济危机出现前中国当代艺术也在进行激烈的内部调整,整个市场越来越理性、藏家和从业者越来越专业。
我们像是航行在大河中的一艘船,过去三五年船开得很快,现在船速慢了下来,主要的问题不是船不好,而是河床中的水变少了,现金流和信心就是水,一旦涨潮,这艘船还会乘风破浪。
当前的艺术市场的应对策略
问:您觉得现阶段有什么应对措施吗?如果大家想参与艺术市场的话,买什么最好?
答:第一,买所有收藏版块的作品,收藏版块作品适用于长时段的价值衡量,就当代艺术来说,最重要艺术家的代表作,早期作品,成名作等等一旦出现,都值得出手。
第二,就是多关注年轻艺术家的作品,目前年轻艺术家成为新一轮的热点。不仅是因为价格,更因为下一波的机会,就在其中。
大多数人只看到价格的变化,但更重要的是重新洗牌。每一轮调整,都会有很多名单消失了他们逐渐退出公开的流通市场,变成小范围内流通的东西,历史记忆或者时代记忆的容量是非常有限的,一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家不会超过五十名,有的人离开了,空出的位置会有新人补上。
艺术品市场规模小,触底快,但反弹的过程或者调整期有多长谁也无法给出最准确的时间,不过可以参考上一轮调整周期,随着国家对金融干预的力度加大,每一轮调整周期的时间都在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