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个性柔弱的人,加上少年时父亲的历史问题和青年期慢性病的折磨,对人对事一向敬畏,曾使一帮朋友对我恨铁不成钢,就常常举一些真人真事的例子教育我。80年代的后期,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杨晓阳的名字。
说他名字的人把他描绘成了英雄,我听了只是笑
那时说他名字的人把他描绘成了英雄,说他自小就立有大志,要搞业务就搞成徐悲鸿、张大千一类人物,我听了只是笑,问此人现在干什么,回答是美院的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国画系副主任。说话的人当下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当研究生时曾骑自行车去青海、新疆采风写生,如何受困于戈壁滩上,又如何在去库车的路上几乎饿昏,直到新疆普降大雪,卖了自行车,买了皮衣才返回西安。一件是他毕业答辩时如何与老先生激烈辩论,由此竟掀起一场风波。说话人睁圆了眼睛问我:你身无分文,能骑着自行车走青海、新疆近半年吗?你就是有理,能当众与权威人士争个面红耳赤吗?我是不能的,但我仍是不以为然,心存大志者不一定得志,血气方刚者也不一定成就个不是平地卧的人物。
但是,到了90年代初,我见到了两幅壁画,对杨晓阳是佩服了。一幅是陈列在西北饭店的《阿房宫赋》,一幅是陈列在中国长城博物馆的《丝绸之路》。这两幅作品皆长达数十米,场面宏阔,节奏有致,构图精妙,人物栩栩如生。由此,产生了要结识他的愿望,几次托美院的朋友约他,却因种种缘故未能约到,我也感叹过大才难得亦难见的话,说,在西安这个城里,众多的画家都是我的朋友了,竟与杨晓阳这般无缘啊?!
我说,头发不长胡不蓄,不是杨晓阳
四年前,我与一帮书画音乐界的朋友在一家小饭店里吃饭,正吃得杯盏狼藉、坐列无序之际,我开始戏谑这些年轻艺术家,说音乐家喜欢留长发,长到从后边看不知了男女;美术家喜欢蓄胡须,蓄到从正面看难辩了老少。这时,忽然门口一人匆匆走过,席上的人问我:你知道那是谁?我说,发不长胡不蓄,反正不是一个艺术家。那人说,这就是杨晓阳。他是杨晓阳?!忙让人去叫他,我也出了店门,我们就在马路上认识了。杨晓阳的体格是相当健壮的,阔目耸鼻,有些异族味,但说话却极沉缓。他被我们拉进店来喝了几杯,我说了对他的壁画的看法,他竟然也谈到了对我的几本小说的读后感,两人都是诚恳的,没有应酬和矫饰,相见恨晚是那时最深切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们的来往就多起来。他那时已经是西安美院的院长,紧张地创办了巴黎国际艺术城的“西安美院画室”,创办了西安美院深圳分院、青岛分院,又策划、指挥西安美院人第一次走向全国、行程 7万公里 的《华夏纵横》活动。几次重大行动之后,西安美院又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