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视觉和听觉的边缘来知觉汪建伟,“观看”、“聆听”、“感受”构成我读解的前提。恰恰是这样的感觉让我和汪建伟的关系上几乎也成了一种材料和作品的关系之中一样。汪建伟在业界的声名是不需赘言的。我在艺术界结交艺术家也是无数。有意思的是我们很少几次见面,却没有想到一次见面就久久在关系和思考之中,我们的交往就是工作,从探知不确定性到引发可能性,以至在留存的中间地带我感到了那种无限的广阔。
显然,汪建伟不是一个容易被归类的艺术家。他对知识和认知的经验、关系、系统有着独到的思考和表达,正因此他始终在他的创作和思考中对不确定性和存在不确定性的关注和呈现构成他创作的一种方法论。这也是激起我走进他观看并萌动合作的动因。
中国当代艺术的澎湃发展容易让人头脑发热,艺术能火热起来并不是件坏事,一定程度上讲需要必要的催化剂和润滑油才能撬动吸引人们眼球的杠杆,然而单一的撬法和单一的视觉眼球那就会掩盖许多问题的真实性,甚而开始表现为对知性的麻木和堕落,这种蔓延就让人不得不担忧。于是,我们艺术馆开始思考并努力发出另外一种声音来提醒大家,我们的迷失是太过对确定性的追求,对市场、机会、成功的统一的渴望,成功变成唯一标准,社会成功学变成唯一的方法论,在艺术界、知识界也都普遍表现为价值和判断的失衡。
从西方当代艺术各种形式置入亚洲乃至中国语境,艺术判断单一地趋附于西方模式和标准,最本质显现的是自身价值观的迷失、尴尬和断裂。社会知识和认知系统的肤浅和庸俗化趋势使得社会价值判断系统在一个单向度的线性逻辑中以快速的方式在重新塑造和影响人,普遍存在和获取的方式都是急功近利和实用主义的。当代艺术界同样表现得淋漓尽致,市场的价格之槌变成了人们普遍衡定艺术的标准。我们不反对艺术可以用市场价格来反映状况,可这仅仅只能作为其中的一个参数,因此对其他可能性的挖掘和表达在艺术和知识中变得极其重要和珍贵。汪建伟正是这样一直致力于知识和艺术的方法论探究和试验的工作,也正因此他的工作显得那样独特而难得。他的智慧在于机智地从现存的知识和经验系统中独特而深入地对历史现实进行切片和多向度的观看,从而对Ô有系统的质疑而重新演绎出诸多可能性的中间地带,不论现实境地是如何的纷繁变化,他的兴趣点从来不会因现成或正在形成的价值评估体系的诱惑来确立或刻意地转移。显然,他早已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作为一个艺术家应当如何独立于简单而单一的艺术知识和认知概念体系之外,独立于那种当下盛行的职业化艺术生产、评估和出售系统之外。在他关注那些发生在“质疑和悬而未决的领域”也就是“灰色地带”的事情的过程中,他的视线与思维深深地探入到“习惯、语言和人们运用的语言代码”中,并敏锐地对“信息转变方式”加以研究,从而使自己的创作获得了难以概括的意味丰富的特质。
对于中国的美术馆现状业界都是心知肚明,有多少真正在研究和关注问题?有多少是在扎实地推进和建构?想到这些多少又生出许多理想主义的东西来。汪建伟的个展是我们将要推出的一系列个展中的第一个,我们将通过一系列的工作来展示和证明创建这样的学术平台的迫切性和重要性,秉持知识和实践的真理性的必要。这就是我们要谈的学术,我们要为之操守和巨大付出的基点。“独立地质疑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试图唤醒一种真正独立的艺术精神,以及通过知识和认知的系统建构和外延实践来自身文化的价值观,并使独立于那种对已有的估值体系进行反思、批判、质疑、建构的诸多可能真正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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