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至8日苏富比香港一连5天的秋拍终于落幕,8场专拍约1690件拍品,总成交额近11亿港元(约合1.4亿美元),其总成交额在历年来的大拍中居第三高。其中,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拍卖会之总成交为4.58亿港元(约合5800万美元);现代及当代东南亚艺术拍卖也创下佳绩,印度尼西亚艺术家米斯尼亚迪(I Nyoman Masriadi)之《班图尔人(最终回)》以782万港元/ 100万零725美元成交(估价100万至150万港元)刷新当代东南亚艺术世界拍卖纪录及画家个人世界拍卖纪录。但是,中国当代艺术却发出了强烈的行情调整信号。
现代及当代亚洲艺术夜场:
首次夜场拍卖让买家信心大失
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让人大跌眼镜,以往市场追捧的明星艺术家的高价作品,7件中有5件遭遇流拍
10月4日晚,苏富比香港秋拍的《现代及当代亚洲艺术晚间拍卖》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拍卖大厅座无虚席。虽然工作人员立刻增加席位,但后厅仍旧被人群挤满。7点30分,拍卖正式开始。开场便是6幅来自东南亚艺术家的作品,相继受到追捧,让拍卖会开场便气氛高涨。然而,之后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却让人大跌眼镜。以往市场追捧的明星艺术家的高价作品,7件中有5件遭遇流拍:首先是苏富比预展期间重点推出的刘炜于1994年创作的《革命家庭系列三联作》(估价为1200-1800万港元)虽然拍卖官把起拍价降到800万港元,但仍遭遇流拍。2件王广义作品也没有逃脱流拍的遭遇。张晓刚的《血缘系列:兄弟姐妹》(估价1000万-1500万港元)也遭流拍。随后日本著名当代艺术家村上隆的独版雕塑《Flower Matango》(全场最高估价2400万-3200万港元)、曾梵志的《安迪·沃霍尔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估价2000万-3000万港元)和岳敏君的《天空》(估价待询)、日本的奈良美智《Be Happy IV》、唐志冈的《儿童会议系列》、白南准的装置《大肩膀》以及严培明的《瞎子叔叔》、方力钧的《1996,No.3》悉数流拍。中国当代艺术家奉正杰的《浪漫旅程系列13号》从32万港元起拍,仅以最低估价50万港元勉强拍出。
所幸,估价为2000万-2500万港元的张晓刚《血缘系列:大家庭1号》,最终由现场41号买家以最低估价2000万港元拿下,居然是该场的最高价。蔡国强的《天空中的鹰、眼镜和人们——人》(八屏画,估价1200万-1600万港元)超出最低估价300万港元顺利成交,成为该场拍卖会第2高价成交拍品。
不仅中国当代艺术部分遭遇寒冷,一向受台湾市场喜爱的中国现代艺术家朱德群、廖继春,以及常玉的作品竟然也无人问津。不过以回归传统著称的古典风写实画家王沂东的《闹房No.2:吉祥烟》倒是受到买家的喜爱,以超出最低估价300万港元的1100万港元成交。另外,正在向中国当代一线艺术家冲刺的刘野的《无题》也表现不错,同样是1100万港元成交,高出预估价200万港元。
中国当代艺术日场:
买家信心有所恢复
本场拍卖活跃热烈,成交率高达80.1%,拍卖行调整策略,估价偏低且开拍时往下作了调整
10月5日下午,中国当代艺术日场开拍。人潮依然热烈,拍卖大厅人群爆满。开场便是中国当代70年和80后年轻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无论是场内买家还是电话委托者都心绪高昂,对于自己举牌的拍品似乎都在势在必得,17件拍品除一件撤拍之外全部拍出。
进入中国60后到50后艺术家的作品后,首先是估价为480万-550万港元的刘野的《我相信我能飞》流拍。2000年开始进入中国艺术市场并瞬间走红的当代艺术家唐志冈的作品也受到一定冲击,拍品中的《儿童开会系列》由电话委托以302万港元的最低估价买走,另外1幅《马》油画纸本也仅12.5万港元成交,险超最低估价。俸正杰的5幅作品悉数拍出,几乎全部由电话委托买家买走,但没有超过百万港元的。郭晋、祈志龙等艺术家的作品虽然基本成交,但价格几乎是贴底价成交。
一线艺术家曾梵志的《面具系列》之一的343号拍品估价为800万-1200万,拍卖师临时从400万港元起拍,场内只竞拍到620万港元就难以为继了。岳敏君4件拍品中,玻璃钢雕塑拍得最好,122万港元成交;油画《无题》虽然是本场拍卖的最高成交作品,但成交价格662万港元,紧贴600万的最低估价。方力钧的3幅作品也是如此,都紧贴估价成交,其中《2001.09.25》最后成交的218万距离估价250万相差甚远,由欧洲买家买走。张晓刚的2幅估价过百万的作品都遭流拍;刘小东共2幅作品上拍,估价都过百万,其中也有1幅流拍。而一直表现稳定、风格又多变的刘炜的几件风景小作场上的争抢则较为活跃,7件作品都逾最低估计成交。
与前日的夜场相比,中国当代艺术日场要活跃和热烈很多,187件拍品成交率高达80.1%,成交总额为9029.9249万港元(约1161.8555万美元)。当然这与拍卖行的策略也有关系,估价较低且开拍时往下作了调整,而且有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带动了整场拍卖的气氛,这一点也是不可不提的。
主办方:
高价作品流拍因为估价太高
苏富比亚洲区CEO程寿康表示,高价拍品流拍是估价过高所致。
拍卖结束后,苏富比亚洲区副主席郭进耀在拍卖会后接受采访中表示,中国当代艺术的回落是正常的,不可能一直飙升下去。现在全球经济都受到威胁,很多人都开始选择旁观。此次东南亚当代艺术的涨幅空间明显增大,尤其是印尼艺术家的作品,以近10多倍的价格成交,创下不少新纪录。他指出,不同地区的人有着不同的关注群体,“在拍卖会上,买家都有着自己的艺术家目录。”
对于香港苏富比明年将全线在香港拉开亚洲当代拍卖专场的计划是否会带来不好影响?郭进耀的回答是:“不会,这是一个全新的市场,从2004年中国当代艺术全部交易金额3000万美元迅速膨胀到2007年的近2亿美元,足以证明当代艺术领域的巨大潜力和发展趋势。”
对于此次亚洲现当代晚间拍卖高价拍品流拍现象,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表示,这的确是估价过高所致,卖家底价与市场要求脱节。而且他们拍前对于亚洲现当代晚间拍卖过于乐观。苏富比当代亚洲艺术部主管林家如说:“中国当代艺术拍卖市场在过去5年增长惊人,苏富比2004年全球总成交额为300万美元,2007年则增长至1.94亿美元,故本次拍卖成交之放缓并不为奇;而且本次拍卖中部分拍品之估价也过分乐观。”
行家视角:
当代艺术到了自我调整期
此次夜场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内地藏家没有一个举牌。
著名艺术经纪人伍劲表示,正如他当年所预测的,中国当代艺术价格如此疯狂飙升是很危险的,现在已然得到了验证。不过他认为这是好事,中国当代艺术到了自我调整期,无论是晚间拍卖还是日场拍卖,都说明了这一点。不仅是二三线艺术家拍卖的价格明显回落,一线艺术家也无法幸免。
2006开始停手中国当代艺术经营的萧富元认为,流拍的原因有三:首先,是拍卖公司的估价过高,这些作品的估价都是艺术家前几场拍卖的最高价;其次,便是整个经济环境的影响很大,大价钱的东西没人敢去抢,因为买家大都持观望态度;第三,此次夜场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内地藏家没有一个举牌,不是说不买,而是根本没有人举牌。他觉得内地买家可能没有经过一次这样的淘洗过程,比较脆弱,容易产生害怕和心态不稳定,加之过去太过乐观,很多人手上压了很多货,现在这些货都出不掉,又没有钱再买进,所以内地藏家才会如此缺席。他还指出,台湾的大收藏家也没来,印尼的收藏家到现场的也少了。他与伍劲不约而同地透露,在这次洗牌过程中,印尼藏家将损失惨重,他们都是在欧美资本之后跟风进入的一批,在最高价时买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