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家协会、吴作人国际美术基金会主办、《美术观察》杂志社协办的“中国书画艺术品打假研讨会”,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新址举行。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引发情绪的研讨会,因为到会的如吴冠中先生等许多人都有深受其害的切身感受,而到会的每一个人对这一问题的基本了解,对这一问题说一个专场也都没有问题。
当下的书画造假,与前几年相比有了不同的变化,出现了规模化、集团化、专业化的队伍,而与这一造假队伍相应的是,越炒越热的书画市场需求,不仅为造假创造了市场基础,而且不规范和缺少管理的市场运营也为造假大开绿灯。从市场学的一般常识看,有了生产、销售、买家这三个市场要件,那么,书画造假也就形成了一个产业链。
假书画泛滥的原因,固然有千种万种,但目前主要的是因为送礼刺激了这一市场的迅速扩大。国家反腐力度的加大,行贿送钱是不行,送那些大件的物也有问题,因为人们经常从电视中看到了那些展示腐败和罪行的罪证。所以改送那些有价、而是高价、且又显得高雅的书画。腐败的官员们也逐步懂得了书画的价值,开始伸手索要书画,因此形成了这一特殊的市场需求。
书画既有三六九等,也有真赝伪劣,对于送礼的人来说,总是想花最少的钱办最多或最大的事,因此假画的市场冲击了真画的需求。对于卖家来说,盈利是第一位的,既然假画有市场,卖假又何妨?对于那些以送礼的形式而获得书画的最终所有者来说,几乎是没有懂得书画的,通常是只认名头,一说“唐伯虎”,好;一说“八大山人”好;一说当代的张三李四,好。基本上是不管真假,收下来再说,对于他来说反正没有花钱。收下了书画,接下来就是签字批条子,送书画的人事情也办成了。一次事成了,就有二次;张三事成了,也启发了李四。如此,却给书画界、也给书画市场留下了种种问题。
书画打假的事情说了至少有20年,20年内打假的呼声也从来没有断绝过,可是,越打越假。书画越打越假除了上述市场的变化这一原因之外,还是市场自身的问题。非常难以理解的是,同样是市场,同样是商业行为,艺术品的市场可以不保真,也就是说可以卖假,那么书画消费者的权益保护,是否适用于国家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这都是最简单的问题,但是,不仅在市场上不能确认,而且,无人管无人问。如果,买了假书画回家把人看晕了,看死了,或者因为假书画家里着火了,或者因为假书画美国人抗议了,那一定有人管,幸运的是假书画都不能置人或国家以危难,所以没人管也就很自然。
在29日的书画打假研讨会上,说了很多版权保护的问题,听起来感到很天真。现在哪里还谈得上版权保护的问题,连最基本的关于真假的市场问题都没有解决,怎能奢谈版权?在这个市场上还有下述的各种现象,也决定了假画的横行和泛滥:
无名的或小名的画家期待市场造价,以哄抬市场和画家;
当代书画创作缺少技术的难度,便于造假;
许多成名的画家创作数量过多,缺少内涵,降低了艺术质量,许多作品与假画无异;
中国书画自身的复杂性,决定了鉴定的难度;
书画真假鉴定的权力话语,成为一种谋取利益的手段;
市场上缺少符合市场规律的鉴定组织机构,使鉴定形同虚设;
书画市场缺少有效的监督和管理,打击乏力;
藏家的素质低下,造就了假画的市场需求;
书画造假司法诉讼的难度高于一般的诉讼,书画家畏于诉讼,助长了造假;
……这些都是说不清、理还乱的问题,研讨是研讨不出所以然的,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假书画问题的解决,至少还要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