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美术现在不行了。永远不行,但永远在往前迈。广东画坛最大的问题是没文化。”广东省文联副主席林墉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不是一下子可以解决的,画家也不可能一下子‘重新做人’,也不是坐下来装模作样看几本书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林墉,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画院副院长、广东省美协主席。1989年任第六届全国美展评选委员会副主任,1991年受聘中国画研究院院务委员。
林墉认为,画坛的所有问题归结到底是因为没文化。“有人气愤地对我说有人批评广东画家没文化。我告诉他,我本人也没有文化,很多需要累积的文化,我还没有累积到。”他希望广东画家知道这个价值取向,尊重文化,但愿三五年后有些成果。
在谈到艺术的“新”和“旧”时,林墉说:“广东的很多画家,认为画到形好、形式新就很满足了。我们对艺术作品,老是说‘新’呀‘新’呀,这说法太表面。艺术不在新旧,而在好不好、重不重、深不深、高不高、美不美。不在新不新。一件作品过了十年、百年,开始是新的,很快就旧了。但好的作品旧了一样受人喜欢。现在画的,新得不得了,但是很不好。作品有新意,不要高兴,只是一种状态而已。新了,很好;旧了,本来就好得很,怕什么?”
在回答“中国画的艺术规律何在?您达到掌握这个规律的境界了吗?”的问题时,林墉表示:“我是越老越茫然!看了太多的书,才知道我自己有很多的害怕,有很多的不敢乱说。我刻了个图章,叫‘我怕’,不断地盖不断地盖。别人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伟大,我则是越来越怕。我还刻了个‘没有’,不断地盖不断地盖。我不要自己很厉害,‘没有’是我的座右铭。我还刻了个‘不哭’。作为一个人,我那么老了,更需要‘不怕’和‘不哭',像抱着个孩子一样,鼓励他‘再走吧’‘再走吧’。艺术,越是有限制越是有自由。”
林墉表示,画画和政治毕竟是两码事。“有时候有的人画得非常政治化,是可以的,也应该的,现在很多展览有很强的政治性,以后也会有。我们不断有作品因为政治而产生,但留给历史的,可能不是仅仅因为政治性。”
在回答“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大师?”的问题时,林墉说:“关键是,你有没有走到‘难’——困难的‘难’。不少画家,一辈子都很得意,那是因为他们还没走到‘难’的天地。作为一个画家,什么叫大师?就是走到‘难’的高度,达到‘难’的境界:难以完成、难以完整、难以超越。作为一个大师,就是他带来了不少的‘难’,然后把它解决了,哪怕只解决了一点,那就是克服了一点‘难’,大师一定是一辈子都在克服‘难’。大师一定是不愉快的,如果很愉快,那一定是假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