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化传承中,金石铭刻一直起着巨大的作用。上自殷商的甲骨文、西周的青铜器铭刻,下至历朝历代的碑石、墓志、塔铭、造像、刻经等,丰富多彩。
拓片为人们利用金石文字提供了极大的方便,通过捶拓而产生拓片的方法还启迪了中国印刷术的发明。由干历史上许多金石由于天灾人祸而流失亡佚,其文字内容往往靠保存下来的拓片而流传后世,从古至今金石拓片的收藏一直受到学术界和收藏界的重视。2003年4月上海博物馆以450万美元从海外购得《淳化阁帖》最善本便是极其珍贵的宋拓本。而近年来一些汉魏碑石拓片在拍卖会上的表现也是十分抢眼。早在1998年,天津国拍拍卖《曹真碑》初拓本便以75000元人民币成交,《袁安碑》初拓本也拍至15000元人民币。如今随着收藏队伍的不断壮大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金石拓片的收藏和研究更为人们重视了。
笔者由于对书法比较偏爱,多年留意金石拓片的收藏研究。凭着对收藏的热爱,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拓片。其中,三国时期魏《王基残碑》拓片残本隶书,12行(完整者19行),高110厘米,共存220字,碑左边侧有清朝光绪八年河南府训导杜梦麟刻跋。据考证《王基残碑》是三国时期魏国景元二年(261年)刻石。乾隆时出土于河南洛阳安家沟村,后来移至洛阳存古阁,后又嵌于洛阳明德中学壁间,现藏河南洛阳博物馆。三国时期禁立碑石,存世量极少,自然拓本更少。我收藏的这幅《王基残碑》拓片字皆完好无损,当为清光绪后期所拓,其波折翻挑和扁长字形构成了曹魏隶书的时代特征,同时期的《上尊号碑》《受禅表碑》多已残破漫漶,故《王基残碑》足可卓然鹤立于三国时期的碑刻遗存了。
另外我收藏的《张迁碑》《石门颂》也比较珍贵。《张迁碑》隶书,剪裱并附碑阴,经与北京大学藏拓本相比较断为清乾嘉时期拓本。《张迁碑》全称《汉故谷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清时此碑南向立于山东东平州学明伦堂前,现藏山东岱庙东庑。此碑早在明清时就为学者所重视,其书法是汉隶中雄厚朴茂的代表作,如今已被印制数百万册,成为书法爱好者临习的范本。
金石拓本自宋朝兴起,千百年来已成为极其珍贵的收藏品。汉碑、北魏造像、唐碑志等拓本都有着极其重要的考古和书法研究价值,而它们在收藏投资市场中被形象地称为“黑老虎”,原因是一则其“价值不菲”,再则“真赝难辨”,一不小心便会被“老虎”咬一口。要想辨别碑帖的真赝,首先要了解碑刻的形成。碑和帖是关于刻石文字的两个概念。碑是竖石,帖是横石(也有木刻的),帖一般是将古代名人墨迹摹勒上石。古代书碑有两种方法,即“书丹”“摹勒上石”。“书丹”即书者直接在石头上写字,以备铣刻,曹魏时期《王基残碑》初出土时,未刻部分还保留着朱书,高昌砖上也时有未及镌刻的朱文留下来,“摹勒上石”是将碑文写在纸上,再在纸背以银朱依样勾勒字的轮廓(称双钩),然后覆于备刻之石,以纸数层叠放干摹纸上,以石均匀砑磨,使双钩银朱粘于石面上,据此可刻。书法有高低,摹勒有粗细,这就出现了种种不同面貌和风格,这样通过刊刻的书迹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注重石面上的效果,例如方棱笔画,若采用毛笔是难以写出的,除非有意描画,如《龙门造像》都属这一类,另一种尽量忠实于书家笔迹,这一类往往被人称为“下真迹一等”,前类则与墨迹差别很大,显然是书刻艺术的结合。
碑石的捶拓方法一般有擦拓和扑拓两种。前者只宜较大、较平坦的石面。如遇凹凸不平石面或器物浮雕就非用扑子一点一面拓出不可。从用墨看也有浓、淡、润、燥之分,浓墨拓,淡墨拓各有千秋。南宋拓帖浓淡相间的,整个底浅淡,字画间多拓一些颜色力口深,字口鲜明别有韵致。清代初期御制墨拓,乌金发亮的是乌金拓,淡墨中浅而匀的精拓才算“蝉翼拓”。中国古代碑刻的摹勒上石、镌刻、纸墨、拓工、装帧等都是非常讲究的,所以说碑帖善本是一种综合艺术品。
碑刻作为一种艺术品,自唐宋以来翻刻便出现了。有的原石尚在即依照拓本另刻一石,拓出后冒充原石拓本,此为翻刻。被翻的原石有的是损泐模糊,或地处偏僻,善本难得,捶拓不便,有的是商人牟利,随手做出赝品,鱼目混珠,如汉《曹全碑》所见翻本几十种,良莠不齐。再者自清乾嘉以来碑学兴起,金石碑碣翻刻成风,有的做于石,有的做于木、灰、泥、砖,而现在又有以塑料翻刻做型的。然而不管怎样翻刻与原刻总有不同之处。拓片的鉴定主要靠多看,多积累经验,注意观察拓片的神采是否暗淡,拓片石花是否呆滞,再看纸张质地。如拓墨浅而飘则不符合拓片早期着墨的特点,而拓片拓制的早晚跟收藏价值有着重要的关系。再者碑石在镌刻时字口多向内倾斜,由于捶拓时拓一张,常把碑洗一遍,字口越来越瘦,近拓本比初拓本字口瘦也是一个特征。
金石拓本的收藏应主要集中在唐代以前金石文物,如青铜器铭文、汉碑、魏碑、墓志、塔铭、法书等,拓印时间早,保存品相好则价值自然就高。另外,一些原石出土较晚,原石保存较好的,其拓本也是有很高收藏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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