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博物馆藏有南宋张即之的擘窠大字行书《唐诗》卷(见图一,图为局部),乃张即之手书杜甫《紫宸殿退朝口号》、《赠献纳司起居田舍人澄》七律二首。张即之书此卷时年65岁,该作笔墨超脱,得六朝古趣。上海博物馆亦藏有一卷(见图二,图为局部),与辽博本一字不差,行款亦无二致,细观该卷极多补描之笔,显系勾摹润饰所致,缺乏辽博本那种用笔自然苍劲、露锋处尤见功力的气质。二本相较,是很容易区分出何者为祖本,何者为勾摹廓填本的。
鲜于枢是与赵孟頫同时代的著名书家,他的书法甚为当时以及明清以来所推崇。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艺术馆藏有两卷他书于1299年的大字行书《御史箴》卷(见图三、图四,两图皆为局部)。仔细观察原作后,可以肯定两卷均是廓填本,原藏清宫、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中的那卷(图三)与真迹最为接近,一直被认作原作。可是此件在伪满倒台时被伪满官兵在小白楼哄抢风波中遗佚了开头26行,后被张大千得到后携往美国。另一件廓填本(图四)乃系由此本摹出,摹制水平不及清官藏本。因为这个摹本墨色没有浓淡变化,飞白处的处理也较死板。又因这件作品是大字作品,不可能一次摹填到位,故而在视觉上有“层层堆积”的感觉。更显而易见的是,这个摹本的墨迹上有点粉伪造“墨霜”的痕迹,摹写作伪的目的昭然若揭。从目前这—摹本保存完整这点来看,此卷摹制年代最晚当在清初以前。我们所以认定它摹自清宫藏品,是因为清官藏品上的若干墨渍是有可能在勾摹的过程中沾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