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布鲁赫听从了美国表哥的指点,很快乘海轮逃亡到了上海。“那是一段奇妙的经历,”大卫说,“在上海,我很幸运地结识了一个叫‘陈’的朋友,会吹笛子、弹琵琶,还会演戏,经常带我到中国家庭做客。那些中国人对我都很好,还经常留我吃饭,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
大卫的话只有他儿子能懂。大卫儿子说,在上海时,父亲认识了两个聋哑人,并成了朋友。由于中国和德国的手语不同,他们交流起来很困难,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好朋友。这两个人带大卫去参加聋哑人聚会,在那里认识了一个上海姑娘。两人1941年认识,1946年结婚。
虽然欧洲人的习俗和中国的不同,彼此很难沟通,但大卫·布鲁赫与他的中国夫人做到了互相理解和体谅。他说,在她简单的手势中,他体会得出她对生活充满了深刻的理解和热爱,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常人想象不到的默契。就这样,这位中国聋哑姑娘把命运同一个犹太难民画家紧紧连在一起,一直到她在美国离开人世。
在上海的时候,大卫结交了一群中国的艺术家朋友,他们教他练毛笔字,其中一位中国朋友还为他起了个中国名字,叫“白绿黑”。几十年过去了,他说,这段生活仍然留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大卫·布鲁赫是一个凭感觉来创作的画家,在他的画里倾注了许多的感情。黄包车就是他最爱画的主题,因为他同情拉黄包车的人,觉得他们很辛苦。1997年,他出的画册里就有60幅是画黄包车的。其中,有黄包车为人家搬场的场景,有卡车抛锚由6辆黄包车一起拖车的场景。这些画面,连许多老上海都没有看到过。大卫·布鲁赫的画是把上海情愫融入了自己的文化血脉中的艺术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