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听过某银行一次艺术品投资理财讲座的刘先生称,他在日前结束的华艺国际一场拍卖会上拍下了总价约120万的19件书画及清代杂项后,把拍品图片发给画家本人及业内人士看,却被告知数件拍品为赝品。于是,他多次找华艺国际交涉无果,一气之下找到了本报的博雅典藏周。记者联系拍卖行,拍卖行却坚称是刘先生不仅想“赖账”,还倒打一耙地找媒体“告状”,他们已做好准备与之对簿公堂。无论这一纠纷谁是谁非,对于初涉拍卖行的艺术品爱好者而言,都有着极大的提醒意义——新手要参加拍卖,一定要做足功课,一定要对拍卖行的规矩有充分认识,也一定要为自己的举牌负责,千万不可头脑发热。
分歧1
“专业人士看了《海棠》,说只要有点绘画功底的人,就不会把叶子画成这样,何况是陈永锵。”Vs“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只能在自己看不懂的拍品上标明记号,劝他别拍……谁知道他还倒打一耙说我‘设局’……”
买受方:赔尽小心还是上当
刘先生承认自己此前对收藏和拍卖行没有太多认识,仅是在去年听过华艺国际的负责人所作的艺术品投资报告后才来了些兴趣,于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要到了该拍卖行一重要负责人的名片。今年4月,他收到了拍卖行寄来的拍卖图录《华艺淘珍》,于是上网做了功课,圈定了他看好的几个岭南派名家的作品。他向记者展示了图录,那上面有用铅笔所打的“√”,也有他写下的“报价”字样。“本着对华艺国际这样大拍卖公司的信任,我给该负责人打了电话,希望在预展时和他见见面,让他对自己中意的拍品把把关。”刘先生说,“4月7日中午,我俩见了面。在我挑的一批画作中,他给我画圈的说是可以拍的,给我打叉的说是不要拍的。我对陈永锵的画很有兴趣,他说陈老师的这批画都是真的。结果我拍下了陈老师的7幅作品。而且在见面当天我就交了5万元押金。”
4月8日,刘先生拍下了15件书画作品和4件杂项,当下就交了11万元,拿到了陈永锵的4件作品。兴奋劲还没过,他就在一个饭局间遇到了一位老乡,为他介绍了某画院院长。这位院长让他把画作拍下来,传给了正在北京的陈永锵过目。“陈老师马上回复说,4件作品有两件是他的早期作品,有一件是他的近作,而《海棠》是伪作。”刘先生觉得问题大了。他把在《华艺淘珍》中他拍下的其他作品图片也展示给了业内人士看,结果他以8万元拍下的关良的《贵妃醉酒》、以4万元拍下的赵少昂的《花鸟》都被断定为赝品。“专业人士看了《海棠》,说只要有点绘画功底的人,就不会把叶子画成这样,何况是陈永锵;关良的画也是,笔墨简单拙劣,太假了。”
同时,业内人士还告知他,目前关良、赵少昂的画,市场价格远高于他拍下的价格,以价格看基本就可以断定不是真品。而4件清代的杂项被专业人士认定是当代仿造的赝品。因此,他认为华艺国际存在着“知假拍假”之嫌。“我都够小心的了,只敢找大拍卖行,还直接找其负责人,谁知他还敢下这个套。我终于明白拍卖这一行的水太深了,我太不了解其中的游戏规则了。”
拍卖行:百忙中帮他还受陷害
而关于这起纠纷的起因,那位华艺国际负责人告诉记者的,则是一个大相径庭的版本。
该负责人说他此前并不认识刘先生,不记得曾在哪见过他,也不清楚公司是否给他寄了拍卖图录。某一天,他突然接到了刘先生的电话,想跟他见面。“我们那时候非常忙,哪有空啊?我就说那你预展时来吧。见了面,他要我推荐作品,我说我不能推荐。他就给我看了那些他说自己已经做过功课的作品。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帮他看,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只能在自己看不懂的拍品上标明记号,劝他别拍,因为华艺国际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在看画、审画,而且从投资角度讲,书画地域性强,最好买广东的,以后要变现也容易,所以也劝他别买外地的。就这样才有了那些圈圈叉叉。谁知道他还倒打一耙说我‘设局’!这简直是对我的人格侮辱。所以这个事我说了,该法律解决就法律解决。”
分歧2
“电话里讲得好好的,说如果确实是假画,可以全额赔……许诺几天后给回复,却悄无声息。”Vs“他说他只有四十多万,买一百多万的拍品付不起,想让我帮帮忙,只拿四十多万的拍品。”
买受方:拍卖行一直在“打太极”
刘先生说,在获悉拍品中有这么多赝品后,他给华艺国际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向其质询。但其仍坚称所有作品为真品。“在我的不断追究下,他把‘皮球’踢给了客服,声称会让客服联系我。结果我等了几天,没有任何音讯,只好亲自到拍卖行去追问。第一次拍卖行的客服说不清楚这事,领导又都不在广州,等他们回来问清楚了再给答复。我又等了几日,还是音讯全无;再一次来到拍卖行,客服换了,还是表示不知情,要请示再给答复。过了两日,终于等来了一个自称华艺国际财务总监的陈小姐的电话。”刘先生说,“电话里讲得好好的,说如果确实是假画,可以全额赔,《海棠》也可以重新拿回拍卖行拍;剩下的作品,画家仍健在的,比如林墉、陈永锵的作品,她会联系画家本人做鉴定,而作者已经去世的有争议作品,再沟通。陈小姐许诺几天后给回复,没想到几天过去仍悄无声息。我再次给陈小姐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她不再负责这个事了。而其负责人也不再接我的电话了。”刘先生沮丧地说,“我的本意是好好协商,希望协商出一个能接受的结果。但他们却这样来回推诿,过了5月8日,我每天就要交万分之二点五的滞纳金了,我要怎么办?总不能明知是死耗子我还生生地咽下去吧?我还有五万元押金在他们那里,他们就是想把这押金吞了吧。”刘先生认为自己的拍卖经历不是个案,他把材料递给了广州市工商12315指挥中心,提起申诉,工商部门在经过审核后也已明确回复他受理了。“这种事应该有普遍性,所以他们才会受理吧。”刘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