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银的喜爱,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早到还不懂得什么是审美的时候。
耀眼的东西并非我的爱物,即使漂亮光华,总觉得配在身上略显扎眼。银的物件却不会夺了他人的芳华。
尤其是老银。素银简朴,鎏金耀灿,垒丝繁华,珐琅华丽,掐丝细致,嵌宝耀眼,点翠雅致。
怕是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女人吧。不过,这样的老物实用价值确实没有多少,有的只是上面的那些回忆。
最初接触的一件老银是太姥姥的一件挂饰,姥姥的姥姥家成分高,条件好,女人的陪嫁自然不会差。这件老物,从清末到民国,在大革命的年代战战兢兢的躲藏,终于留到了现在。与它一起的那些,缴的缴,丢的丢,这件便成了姥姥的珍藏。老太太总是拿着这个物件,给我们讲“那时候……”的故事。
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老物,从自己人的手里流了出去。即便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慢慢的,上面的故事没了,有的只是现实的无奈。于是,物落他人手,背后的故事与印刻在上面灵魂的温度也冷掉了。
我是坚信所有的老物背后都会有一段故事的,即使是新的老物,没有佩戴的痕迹,在工匠打造的时候也一定赋予它温暖。
这一件一件的器物,见证着一个女子的成长,从姑娘家的盼望与惆怅,到待嫁时的娇羞与彷徨,直至为人妇之后的无奈与凄凉。落入黄土中的,究竟是慵懒的云鬓,是叮当的环佩还是对镜贴花黄的闲情逸致?或者,只是一个女子心底深处的温存与忧伤。
总是想,难道自己还不如这些物件,在打造的缝隙中,佩戴的痕迹里,隐藏着一个女子的风华,隐藏着一个灵魂的忧伤。只是浮光掠影,却让人惊觉那份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