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女性艺术家的作品都可以称为女性艺术。从艺术史的角度看,女性艺术的概念乃是来自于西方女权主义运动与女性主义思潮的背景。熟悉西方社会发展史的人都知道,西方女权主义运动是一个社会运动。主要目标是为妇女争取与男性同等的社会地位与自由权力。而女性主义则涉及性别意义上的文化批判与反思,是女权运动的升华。体现在艺术创作上,女性艺术强调的是运用女性主义的观念与女性独特视角来对传统与现实文化进行重新审视与批判。西方的女性艺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形成与发展以来,已经取得了重大成就,几十年来经久不衰。其作品不但涉及了女性身体、生理、婚姻、家庭等等,也使艺术史呈现了崭新的篇章。进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和西方女性艺术信息的不断流入,一些年青的中国女艺术家已开始尝试超越男性的经验与话语表达方式,并成了不可忽视的艺术存在,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在相关展览与资料中见到。不过,虽然新生的中国女性艺术在整体的发展上是健康的,且令人叹为观止。但也出现了一些明显的不足,具体地说:由于西方当代艺术一直处于强势地位,更由于观念的表达在新的艺术语境中大行其道,所以,相当多的女性艺术作品对西方女性艺术带有明显摹仿的痕迹,而且,为了追求观念的表达,一些艺术家自觉不自觉地忽视了个人的艺术感受与对艺术语言的深入推敲。
正是基于以上的现象,我高度评价“七·拍——武汉女艺术家当代油画展”,因为,一方面,参展艺术家在表达女性自身经验、内心感觉和自我意识上进行了多方位的探索,进而呈现出了对现存文化秩序的全新理解;另一方面,她们凭借自身的直觉和才能,大胆进行了极为广泛的艺术探索,也取得了非常可观的成就。例如:王清丽以“新女儿经”为题,突出了女性问题在历史与现实中的相关性、差异性;余萍以自然与梦游人图像的超现实并置,突出了当下人对现实的困惑与对自然、精神家园的深情向往;高虹以女人特殊的姿态与忧伤情调,反思了女人被动而艰辛的处境;黄海蓉以消费女郎与水、塑料薄膜构成的不同关系,分别强调了应该对消费社会的病态现象进行“清洗”或工业社会对女性的异化;王衍如以借鉴传统花鸟画的方式,表达了希望逃避消费社会,归真返璞的良好愿望;刘晓峰以女人的敏感部位与相关装饰物,突出了女人在消费社会中的商品地位;林欣则以虚拟的机器人,强调了科技与商业社会对人性的异化。特别值得肯定的是,她们的艺术语言与艺术观念是水乳交融的,相信她们的创作对于同好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
本次展览以“七·拍”为题,旨在隐寓七个女性艺术家就如同七个不同音符在特定节拍中合奏成了一首独特的乐曲,毫无疑问,这是一首令人回味无穷、沁人肺腑的乐曲,但愿观众们在“聆听”它的时候,能够产生强烈的共鸣。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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