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歌剧需要用心聆听
提起被称为“音乐艺术皇冠上明珠”的歌剧，往往给人以曲高和寡的感觉：歌唱家们一个劲儿地卖力气地唱，听者却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
的确，在不知道台上演员表现什么、为什么而歌唱的情况下，来听一整部歌剧，产生苦恼是正常的。这如同请一个从来没接触过中国戏曲的外国人去剧院听一晚上京剧，又不作任何讲解，也会让人大感困惑。
在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上海歌剧院院长魏松给渴望能听懂歌剧、并领略其中奥妙的人们指点迷津：“除了‘多听’二字箴言外，了解歌剧所表现的故事情节，会让人很容易陶醉在歌剧之中。”
建立先易后难的“歌剧清单”
40年来与歌剧相濡以沫的魏松，谈到歌剧，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作为西方经典舞台艺术形式，歌剧并非遥不可及，它完全可以为大众所接受。”魏松告诉记者，他经常主动送票，引导身边的朋友去欣赏歌剧。“起初，他们拿到票都摇着头说‘这种高雅艺术咱们听不懂啊’，但在我的强烈推荐下，他们也就半推半就去听了，慢慢地，他们听出些门道，有了兴趣之后，便开始自己掏钱买票了。”
歌剧是一门综合艺术，它综合了音乐、戏剧和美术等各门类艺术的体裁。魏松说，没有文学剧本这个基础，就无从产生歌剧的音乐;没有演员的动作、舞蹈场面等，就不可能生动而明确地体现出情节和人物的关系;没有舞台设计、服装、道具、灯光，也不可能完整地表现出歌剧剧情所发生的环境。在听到美妙音乐的同时，感受舞台上演员的形体表演，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服装，甚至是剧场里的气氛，对于我们理解歌剧内容有极大帮助。
“如果有机会去歌剧院观赏歌剧，那是最理想不过的。因为现场表演是有温度、有呼吸、有互动的。”魏松说，作为轻松的入门法，就是先聆听咏叹调专辑与经典剧目。比如普契尼的《波西米亚人》、威尔第的《游吟诗人》等，更容易引起共鸣。即使你未曾看过《卡门》全剧，但如对当中的《斗牛士之歌》、《哈巴奈拉舞曲》耳熟能详，也就找到了在茫茫歌海中不易迷失的好办法。再接下来就是借不同的声音来分辨角色，抓住每个声部的特质。掌握了这些之后，慢慢你可以建立自己的“歌剧清单”，或确定哪位作曲家最适合你的口味，或同一剧目比较各家版本形成对指挥与歌唱家的喜好。这时候，你离一个“歌剧通”就不远了。
做好准备工作
在欣赏歌剧之前，作预习是必要的。“如果观众能了解作曲家的国籍、语言，了解作品的文化、历史背景以及故事情节、人物关系等，再欣赏起来就会减少很多因陌生而产生的困惑。”魏松为渴望进入歌剧世界的观众提出一个除了“多听”以外的要求：了解每一部歌剧的故事。
魏松举例说，如果你预先读了威尔第的歌剧《茶花女》的剧本，由此就会了解到这部剧讲述的是一个沦落风尘但仍然对纯洁生活怀有希望的妓女曲折而不幸的经历。然后，你再去听剧中那首脍炙人口的《饮酒歌》，就不禁会感受到音乐所传达出来的欢乐，还会对这欢乐背后的东西——茶花女薇奥列塔的强颜欢笑、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现象所掩盖的空虚，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在听第一幕最后茶花女的大段咏叹调的时候，你会深切地感受到她对幸福、爱情的渴望，和对自己生活现状的无奈、痛心。
对于西方的歌剧，现代剧院都通过打字幕等多种方式帮助观众理解，所以看不懂完全不会成为障碍。魏松表示，“其实，有时宁可放弃掉一些字句，也要注意舞台的呈现。我们甚至可以不看字幕———不懂意大利语也没关系，因为音乐会把什么都告诉你。”
魏松还向大家传授了一个听歌剧的窍门——寻找和倾听主导动机。主导动机是简短的乐句，它的出现预示着重要人物的登场、重要事件的发生或特定心理活动的进行，听众必须学会捕捉。“动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元素。音乐传递的动机要比歌词丰富得多。”
让更多人走进剧场
歌剧在中国的发展，是在改革开放以后这30多年时间。魏松认为，“我们这30多年的发展速度非常快，现在中国歌剧的水准，无论是制作水准还是演出水准，都已经跟国际接轨了，而我们缺少的是市场氛围。国外每个城市都有歌剧院，中国只有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有，比例上还是偏少。”
对于老百姓普遍认为“文化产品消费不起”的这一观点，魏松表示有同感。在近年来的两会上，他一直呼吁降低国内文化演出票价，“中国歌剧的高票价确实影响了更多的观众走进剧院。”魏松表示，在欧美发达国家，歌剧有10欧元、十几二十美元的票价，还有针对学生的学生票价，政府也通过税收减免政策或者直接拨款来扶持非营利的艺术机构发展，目的是让剧场把票价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让更多观众走进剧场。比如，法国政府每年投入几亿欧元扶持巴黎歌剧院，以鼓励它演出世界最高水准的歌剧、芭蕾舞剧等。“只有把票价压下来，才能有更多的观众走进剧场。”为此，魏松在上海歌剧院做了不少实践，通过减少票务流通环节、企业赞助等多种方式，使上海歌剧院的票价保持在80元、180元、280元三档，也使得近年来上海歌剧院的票房一直保持着80%~90%的售票率。
“歌剧没有所谓的懂与不懂，只是存在不同角度和程度的区别，只要你有一颗热爱音乐、喜爱歌剧的心，能有一点被感动，就是懂了。”魏松强调，歌剧并没有想象得那样远离生活，只需带着耳朵和眼睛，就可以来听歌剧。
□教你欣赏
歌剧欣赏的基本礼仪
1.在欣赏歌剧之前，提前了解剧情和精彩唱段可以使您对剧目有更好的理解。
2.欣赏歌剧，除了欣赏演员美妙的歌声外，更要欣赏演员惟妙惟肖的表演。一笑一颦、举手投足，总是尽可能地诠释出音乐的内涵，带动听众的情绪。
3.歌剧演出当中是允许鼓掌的，尤其当一首非常精彩的咏叹调完结时，观众应以热烈的掌声表示对演员精彩演出的赞赏和鼓励。
4.准时是欣赏音乐会，包括歌剧的基本礼仪，因此提前进场是明智之举。
5.在国外，看歌剧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男女须着正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