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舟和王迎春合作创作将近50年了。他们有共同的成长历程,学识相近,审美认知相通,功底技能并驾齐驱,这是他们不断地合作出成果的大前提。“现在年纪大了,主要是画水墨,但对油画、雕塑等西方美术的研究仍然很有兴趣,自觉地在中国画中追求立体造型、线面的运用或者是构成。每次我们俩都是交替着画,每一个局部是她画一遍,我画一遍,反复的画,取长补短,画到满意的效果为止。我们也经常闹翻。如果没有争执,那就也不可能进步,当然也有各自的追求与探索的作品。”杨力舟说。
太行山作为重要的八路军总部开辟的根据地,文字、、口述、实物、遗址等等历史资料比较丰富,当年的八路军、见证抗日的老百姓不少健在,加之挥不去的乡情,是这对伉俪画家对太行题材创作锲而不舍的根由所在。
1977年和1984年,他们曾到太行山。那时一些亲历太行抗日的八路军和老百姓还活着,他们接触了很多当年的战士和民兵。他们记得老民兵的奖状奖章摆了一炕让他们看。事隔30多年,王迎春至今记得老百姓对彭德怀的怀念之情。老乡说,“文化大革命”期间,彭德怀被打成“反革命”。“打倒彭德怀”的大标语贴到了悬崖上,结果被一个放羊的老头在半山腰上看见了。老羊倌很气愤,用放羊的鞭子愣是将“打倒”两个字抽烂了。这说明彭德怀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多么神圣。类似的故事很多,比如朱老总带领八路军帮助老百姓打井、母亲刀砍日本鬼子的故事等等,这充分体现了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军民共同抗日的生动史实,可歌可泣。去年12月,他们冒着严寒又一次攀登太行山,跋涉在崇山峻岭间,回味与想象着当年浴血奋战的生活场景。他们清晰地整理出自己对历史的认识与判断,绘出《抗日烽火燃烧在太行山》这一波澜壮阔的画卷,把画面定格在中华民族历经屈辱而奋发抗争历史上。
《抗日烽火燃烧在太行山》这一幅画所要表现的是8年抗战的历史阶段。它不是某个具体的事件。因此他们将太行山根据地战斗的生活片断组合,多视角、多镜头的展示太行军民抗日根据地壮丽场景。采取超时空的手法,将整个太行八年抗战、战斗生活浓缩、组合成一张画面。整体气势磅礴,局部的真实场景、人物、太行军民的组合在画面上形成团结抗日的“交响乐”。根据地不是正面战场,发动、武装群众采取游击战和伏击战等多种方式和日本人进行战斗,是根据地的主要任务,所以这张画以比较大的篇幅来表现武装群众。
最终确定的方案是由六个条屏组成一张画,第一条屏醒目的交代了时代背景:画面上日本人耀武扬威地骑着大马闯入娘子关,侵略者刺刀挑向小孩,死难者为底部背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条屏组成画面的主体:母亲敲钟,象征祖国在召唤,时代的警钟敲响;从母亲的怀抱里走出来一队民兵,在日寇入侵的生死存亡之际揭竿而起,他们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穿着各异;妻子送郎慷慨从军,妇女武装兵强马壮;朱德骑着马指挥;太行山根据地重要人物刘伯承、邓小平、左权、薄一波在第四条屏。有一个细节——八路军的骑兵手里举着青天白日旗帜,表明国共合作的时代背景。第六条屏是彭德怀指挥的八路军百团大战,特写奋起追击日寇的八路军,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军号嘹亮,日寇军队葬身救火海之中。
整体背景是巍巍太行,天空的云彩处理成烽火的感觉。“风云在铜铁般的大山间激荡,战火弥漫运用超时空的分割、象征与写实手法。画面气势恢宏,细节丰富,山水与人物巧妙组合。战争和苦难留给我们后辈的是人民的业绩、民族的觉醒,其精神与太行山永存。这就是我们的期望与追求。”王迎春和杨力舟共同表示。他们不断地探索,不断地追求。在构思、构图的过程中不断地充实、修改。创作有局部的概括、提炼,有整体性的改观。最初的草图是以历史人物为主,画了很多在太行山的主要将领。最后他们大胆取舍,确定了以民众坚持抗敌为主的时代交响为主,这样的变动大有突破。
人物形象的塑造大部分以历史资料和照片作为历史依据。历史画所需要的相关资料照片往往很匮乏,幸运的是,他们长期在这一方面有积累。他们曾阅读过丰富的太行山抗日根据地历史资料,收集过不少的形象,并有实地写生的素材,但是怎么样运用与提炼还是要看能耐。不断地寻找能够表达特定内容和意境的最佳形式语言,王迎春说挑战严峻,然而又具有吸引力,因为时代的激流和历史资料所带给他的感情与印象,极具艺术的趣味、力量感和生动性,常常使他们在画的过程中激动不已。虽然笔墨塑造的过程还有很艰苦的困难,有待一个个地去克服,然而使命感给他们以巨大的动力,相信他们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