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周末的悠闲,人总是分外的慵懒,每周一课堂上的懈怠也便成了我们的“人之常情”。推开教室的门,一反常态的是同学大多在地上走动,还有几声“啧啧”的赞许和离奇的小曲传来。远远的就望见几个同学手里摆弄着一个半透明的彩色小人,呵,“传说”中的皮影!忍不住凑过去把玩起来。半透明的肢体漆着鲜艳的油彩,由线串联起来,被三根小棍支撑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老师说过,皮影的制作要选用上好的牛皮或驴皮,经过制皮、描样、雕镂、着色等七道工序,看似简单但工艺复杂,制作一个精致的皮影,工匠要足足刻上三千刀! 细细摩挲着皮影人,我想我该是明白了什么叫民间艺术的魅力,那就是让人“见之折服”、“听之汗颜”的感觉。皮子已经打磨的透明了,单薄至极,却又在棱角分明中呈现出几分硬朗的神气。一抹简洁的线条勾勒出脸部细节,配以颀长的手臂和铁丝耍杆,再把皮影衬在教室的白墙上,人物便鲜活了起来。两个男生细着嗓子哼着曲子耍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虽然人物动作生硬,但是举手投足总有些民俗风韵在其中了。
晋代《搜神记》有一篇文中载有“影戏之源出于汉武帝……”,可见皮影来源甚是久远。皮影经历了千百年风尘的洗礼,而今已经升华为一种艺术形式,总归是令人庆幸的。我虽没见过现实里的皮影戏,但是从电视上也大略感受过它当年的“场面”。不起眼的草台班子,演员背着沉重的箱子,里面放满了了各式的皮影。演出时,那些老艺人操纵影人、乐器伴奏、道白配唱时常兼于一身,现在想来那该是何等的令人折服?武戏紧锣密鼓,影人枪来剑往、上下翻腾;文戏唱腔音韵缭绕、喜悲交加、声情并茂。如此看来,皮影该是不次于京剧等许多剧种的,只是它流传在民间,于师父徒弟间心口相传,又经历了朝代更迭和战乱的风风雨雨。当欧美风情、日韩气质走入我们的视野,国萃尚且走入了一种低调的境遇,更不必说穿梭于市井间的皮影会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步黯淡了颜色。 皮影人的颈部是活动的,可以将头卸下来。
老人总是说,不演出时影人的头要离开身子存放,否则就要成精吃人。那时当作笑谈,现在自嘲的想来,大概是影人的头离开身子存放的时间太久远了,别说是成精吃人,想必是再封尘一段日子,影人就会被这个时代而吞噬了。小巧的皮影,该是蕴涵多少民族成长的履历呢?从古到今,从田间地头到战火纷飞,简单的艺术形式带给一代代人的绝对不只是付之一笑的慰藉。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男女老少,我们在幕布前面看的是舞动的影,而呈现在心里的却是一个立体的世界,这其中有机缘巧合,有利欲熏心,有肝胆忠义,更有庸庸碌碌。然而也正是这种从平面到立体的转变,我们失去了理想的空间,活的太过于现实,以至于不愿再为这些不起眼的“艺术”保留些须的存放空间。 假若历史在发展中遗忘了皮影,它的消逝也许就算不得什么,然而现实中那许许多多人为的遗忘,不仅扼杀的是根植于我们血脉里民族的精髓,更让我们永远的失去折射心灵的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