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经常去国外与当地文化界进行交流,并到许多国家的博物馆和展览馆进行考察,因此杜滋龄委员对国外的绘画和中国的绘画有非常清晰的认识。杜滋龄说,国外的古典主义绘画有很多地方和中国画有相通之处,但又有着很大的区别。西方古典主义绘画大部分是写实的画风,中国画虽也有写实的成分,但更注重写意。西方绘画注重写实,尽量把自然、人物、景物等画得尽善尽美,越逼真越好。而中国画表现的是一种心境,在不脱离开人的行为的基础上,更放开、更写意,带有画家个人的情感。比如说山水画,画家到了自然中,讲求天人合一,但是落实到具体的情况又不一样。云晴雾雨、天气四时,具体情况不一样,画面表现出的画家感受也不一样,同样的题材,可以看出不一样的心境。
人物画则是通过对于人物的了解,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刻画,把作者的心境表达出来。花鸟画则不拘泥在具体的环境和光线下的一束花或一个花瓣。中国画家表现的题材,大都很有寓意,构图取舍也不同于国外的绘画,可以截取一个局部放大,在其中表现内心感受。西方古典主义油画早期是一些宗教题材,多表现一些神话故事。后来,印象派画家走向大自然,开始并着重表现一些民俗的、民间的题材。如米勒一直生活在农村,对农民的生活很熟悉,他的画很写实,表现了自己周围的生活,真实地展现了法国农民的生活状况。
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导致了中国人和西方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因此西方人欣赏起中国绘画来有一定难度。杜滋龄说,通过在国外仔细观察,发现带有本土文化背景的中国画,国外的观众一般都理解不了。比如,画了一个苏东坡,国外观众不了解中国文化,不了解苏东坡为何许人也,所以不了解画家要表达什么。但并不是说所有的中国画西方人一律欣赏不了。杜滋龄说,国外大部分人对中国文化不是很了解,所以不太会欣赏中国画,但是研究中国文化的专家和教授们,很喜欢中国的绘画,有的人还能区分出绘画水平的高低。他创作的有关青藏题材和新疆题材的绘画作品,国外的观众都能理解。只要是表现人类共同的情感,大家都能产生共鸣。杜滋龄曾经画过一个太行山的老农民,包着头巾,蹲在田边,后边是大山。这幅画被送到巴基斯坦展出的时候,受到了当地观众的喜爱。还有一幅作品《侗乡三月》,画的是一个侗族姑娘,在闻一枝梨花,在莫斯科展出的时候也吸引了很多的观众,这说明国外观众看懂了中国画。
现在很多西方人看到中国画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创作出一幅作品来,而一幅油画作品创作时间可能需要十几天,甚至几个月、几年的时间,因此他们就否定中国绘画的价值。杜滋龄说,西方人只看到了中国画家在创作时的情况,但是不了解中国画家所付出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画面上每一根线条都是下了很长时间的工夫的。中国画要走向世界、要让西方人了解中国画家的成长历程。相信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文化的对外交流日益频繁,国外观众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也会越来越深入。中国画一定能走向世界,为各国人民所理解,其价值也会为他们所认可。因此,“中国画画世界”系列活动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将会有力地向西方人介绍中国的绘画艺术,让西方人了解中国艺术和文化。
在对外文化交流中,靠的是实力。虽然中国有很多优秀的画家,很多人非常有实力,并不逊于西方画家,但是一些书画家,尤其是一些年轻书画家还很浮躁。一些画家热衷于炒作,一味抬高自己作品的价格,仅仅把艺术当作谋生的手段。对此,杜滋龄说,艺术家要有一种责任感,责任感包含着很多层面的含义。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作品,什么风格的作品,什么形式的作品,什么艺术门类的作品,它最终还是要让人们受到启发,受到教益,或是给观者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如果只是把艺术作为一种谋取某种东西的手段,不重视它的规律,艺术终究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即便会在一段时间里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也一定是非常短暂的,不可能真正得到观众的喜爱和认可。作为一名画家,有责任提高自己的艺术品位,让人们在画里去领略一种艺术的情操。如果一个人只为了一己私欲而作画,往往是猥琐而充满铜臭气的。他说,这几年,中国文联和中国美协经常组织一些艺术家和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携手举办活动,把所得善款捐给一些贫困地区兴建学校或是解决一部分困难人群的生活问题。虽然两种情况同样是在纸上作画,意义却不同。用手中的画笔为我们的社会更温暖、更和谐而贡献一份力量,要远比谋取个人利益有意义得多,画家在这种情况下,也更容易出优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