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靳尚谊自2005年于中国美术馆举办大型艺术回顾展以来首次个人展览——《靳尚谊油画素描作品展》,将于本月8日在广州东湖路125号嘉德文化艺术中心举行。靳尚谊创作的16件油画作品、33件素描作品将在展览中与公众见面。
靳尚谊是中央美术学院任期最长的院长,在国内学术界享有极高声誉。他开创了中国油画“新古典主义”绘画之先河。这次展览中,观众就可以领略到靳尚谊在油画世界中探索的历程。
开创“新古典主义”
1983年靳尚谊创作了他的代表作之一《塔吉克新娘》,在全国引起了很大关注。这张画采用了古典主义的造型,形成了一种层次丰富、体积厚重、富有力度的美感。靳尚谊从这张画开始,对边线作了着重的处理,使边线不仅界定可见的形体,而且还暗示出隐现的形体,即他自己所说的“转过去不可见的面”。一年之后,靳尚谊又创作了青年歌手彭丽媛的肖像。这几年中他佳作迭出,除了描绘女人体的杰作《自然之歌》等外,具有人物肖像性的创作《瞿秋白》、《蓝衣少女》、《果园》、《高原情》、《三个塔吉克少女》、《窗下》、《孙中山》、《医生》、《黄宾虹》、《髡残》、《八大山人》等相继面世,影响越来越大,成为我国当代“古典”写实画风领衔的人物,其“新古典”的风格,也以这一系列作品的推出而建立。
痴迷大师原作
1954年,在中央美术学院做研究生时,靳尚谊参观了刚落成的北京展览馆里展出的前苏联油画,临摹了马克西莫夫的《铁尔皮果列夫院士像》。翌年,他入选“马克西莫夫油画训练班”,跟从这位杰出的前苏联肖像画家学习。
自1979年起,靳尚谊先后访问了前西德、美国、法国、俄罗斯、意大利和西班牙,在这些国家的美术馆和博物馆里亲眼看到了欧洲历代大师的作品,这种面对面的接触,改变了他的探索方向与艺术风格。友人透露,当他有机会到欧美各国观摩西方古典和现代原作时,几乎不放过每一件大师的名作。
中国美术史学家、美术评论家邵大箴介绍,某年秋天与靳尚谊一道出访亚美尼亚,一同逛埃里温市区旧书摊随手翻阅画册,靳尚谊看到伦勃朗早期一幅人像时,急忙问此画藏于哪个博物馆。待弄清此画藏于波兰克拉科夫市博物馆时,表示以后如有机会,定去一看。
从临摹连环画入门
虽然追慕西欧油画大师的艺术成就,但是靳尚谊的早期艺术教育却是从“中国式”开始的。他回忆起初入画门时的情况说:“(我)经常临摹些连环画,都是由古代一些书籍编成的连环画,比如《三国演义》、《七侠五义》、《封神演义》等。我临摹了很多连环画中的人物。”他最初接触素描是由于要报考北平国立艺专,“在北平国立艺专学习的亲戚借来一个外国人模样的石膏像并告诉我叫‘阿克力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石膏像。又给我拿来几根木炭条和一个馒头,告诉我不用橡皮,把馒头弄软了捏一些当作橡皮用,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画素描的工具。”
靳尚谊把将中国绘画的写意性与油画艺术结合视为自己艺术探索的一个新阶段。“近些年我特别注意用国画作为我画的人物的背景。一方面可以把背后的空间变成平面,另一方面也可以再进一步探讨中国的审美习惯的油画表现。”他认为自己画的中国人的脸要比欧洲人画的更具特征。因为亚洲人的脸最适于用线条来表现,而用油画的体面关系来表现则非常难控制。
对话靳尚谊:
“我是最有个性的画家”
广州日报:您是油画“新古典主义”的肇始者。您的做法在当时中国的油画界是非常与众不同的。
靳尚谊:是的。所以我觉得我是最有个性的一个画家,不随大流。当时大家都讲风格,讲现代艺术,都往前走,就我往后走。我从国外回来之后,画了两张人体,又画了《塔吉克新娘》。大家一看:哦,新古典!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管。
广州日报:您特别讲求向西方古典主义找灵感,另一方面又在探索油画和中国传统写意的结合。您怎样把它们融合起来?
靳尚谊:对画家来说,首先是要考虑怎么把油画画好。与国外一些画家相比,我们的油画还有差距。比如他表现空间感,很普通很简单的几笔,但是效果全出。我花了几十年时间,也没人家熟练。所以我现在也仍然在解决传统油画方面的问题。
至于与中国画的意境相结合,一定要搞清楚油画应有的元素,一点儿都不能少。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画出中国味道,是个难题。我早期是从工笔重彩和壁画入手,还相对比较好解决,后来延伸到水墨画,就非常难了。
广州日报:近年写实油画的市场表现比一些当代艺术逊?您认为传统油画的前景如何?
靳尚谊:当代艺术主要形式是装置和行为艺术等。从国外的情况来看,当代艺术在整个艺术圈中,也就是一小块。传统艺术的比例其实还大得多。只不过当代艺术是“潮流”,宣传得多,大家就以为都只有这些东西。
当代绘画从电脑、摄影中拿素材,不怎么强调写生。我说油画已经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图像形式了,因此不如古代那么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消亡。它的价值有很清晰的标准。对当代绘画的价值,我现在是一个问号。
广州日报:您当年所处的时代和当今相比,区别在哪里?
靳尚谊:那个时代很正常。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多长时间就花多长时间,不着急,认真做事,所以很多人很全面。现在这个时代太快了,很多东西就变得不正常,也会付出代价去调整。(记者 卜松竹)
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