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馆收藏的历代书画,在收藏界素有“半壁江山”之说,此次被禁止出境的三件书画,无疑是珍品中的珍品,他们的入藏过程也有着一段段不同寻常的故事。
徐森玉购进《苦筍帖》
《苦筍帖》以草体书“苦笋及茗异常佳,乃可迳来,怀素上”,其是邀朋友来吃笋品茗的书札,没有上款,不知是写给谁的。怀素是唐代草书名家,书学张旭,有“颠张狂素”之称。此帖与他另一传世草书《自叙帖》相比,更显出笔法之凝炼和气韵之浑穆,脱尽了《自叙帖》中用笔的某些俗气。这件作品曾经是清末民初上海巨富周湘云的旧藏。
周湘云谢世之后,周家不再买进古物字画。但他的夫人施彤昭恪守夫业,家中的藏品迟迟没散出于市场。上海刚刚解放,作为文物保管委员会副主任的徐森玉亲自登门拜访了施彤昭和周亦玲母女,经过几次磋商,周家首先出售的是两只西周的齐侯罍,为上海文管会购藏。其中一只在展出时,被郭沫若看中,后来就调拨到北京入藏在国家文物机构。接着徐森玉又从周家为上海文管会购进怀素的《苦笋帖》和米友仁的《潇湘图》,两件共计价人民币两亿元(相当于今日之两万元),这两件绘画精品目前都被收藏在上海博物馆中。
王南屏捐赠《楞严经旨要》
《行书楞严经旨要卷》为王安石去世前一年亲自校正楞严经卷文字。自署“余归锺山,道原假楞严本,手自校正,刻之寺中,时元丰八年(1085)四月十一日临川王安石稽首敬书”。作者时年六十五岁。
《楞严经旨要》经明项元汴,清安岐、曹溶等收藏,俱钤有收藏印。卷上所钤元赵孟頫之“赵氏子昂”、“大雅”、“松雪斋”诸印俱伪。著录于明汪珂玉《珊瑚网书跋》、清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安岐《墨缘汇观》等书。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由著名收藏家王南屏捐赠给上海博物馆。
徐子鹤修复《高逸图》
《高逸图》是一幅彩色绢本的人物画。作者孙位,唐晚期著名画家,性情疏紧,襟抱超然,其画笔精墨妙,气象雄放,情高格逸。卷首有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题字“孙位高逸图”。图中描写魏晋时“竹林七贤”的人物故事,现存山涛、王戎、刘伶、阮籍四人,七贤中还有稽康、向秀、阮咸三人,在北宋时已缺佚。此画构图采取树石与人物相间隔,运用次要人物与主要人物相衬托的手法。画中所画树木,先是用有变化的线条勾出轮廓,然后用笔按结构皴染,古雅简练,呈现出山石的质感,也使人物环境充满了冷僻静穆的气氛。
此图北宋曾藏于内府,清初为梁清标收藏,乾隆时入内府藏于养心殿。1922年从宫中流散于东北民间,1955年入藏上海博物馆。岁月沧桑,《高逸图》已经有些破损了,画中的人物也只剩下山涛、王戎、刘伶和阮籍四人。1985年,上海博物馆决定组织力量重新装裱修复这件作品,那么由谁来修补残缺的画面呢?谢稚柳先生亲自选定了一个人,他就是徐子鹤。
徐子鹤先生不负重托,用了半个月时间将这幅残缺绘画珍品修复完毕,尽复旧观。据徐子鹤之子徐怀玉介绍,在接笔过程中用墨十分关键,如果在重新装裱时,修补的墨色与原来的墨色不符合的话,那这张画也就算彻底毁了。为了尽量保持墨色的一致,他父亲特地拿出了一块自己珍藏的明代古墨。《高逸图》接笔修补完毕,得到了人们的高度评价。谢稚柳撰文,称赞徐子鹤“健笔直接千古,天衣无缝,使绝迹顿还旧观,足见其功力的扎实和胸次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