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紫砂壶铭赏析》第40页释梅调鼎铭:“茶已熟,雨正■,戴笠来,苏长公。”云:“这则壶铭题于‘笠翁’壶上,壶形为一头戴笠帽(壶盖)的老翁(壶身),与曼生之‘斗笠’壶相近。赧翁把‘笠翁壶’的铭文描述为一个故事:茶已熟了,天又下着蒙蒙细雨,于是戴着笠帽的苏长公来了。苏长公即精于煎茶、饮茶的苏东坡。他为何而来、茶香朴鼻,为品茗而来;何必戴笠?因为春雨■■,全文切壶切茶而又情景交融。须知:江南春天多雨,而新茶又正在清明谷雨时分,戴着笠帽来品尝,诱人的茶香和醇厚的茶水,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作者从生活中提炼出如此优美的文字,又题在‘笠翁壶’上,可谓锦上添花。”
我读了此文,正想看一看这把“笠翁壶”的壶形,但书中没有这把壶的图片,无从看到,十分遗憾!
我又看到了汤鸣皋先生写的《梅调鼎——曼生之后第一人》(刊《江苏陶艺》总第14期),文中说:“过了一会,唐(唐云)先生又拿出两个小布套给我看,里面各自有一把发还的‘四旧’——紫砂壶。”“第二把是笠翁壶,铭文为‘茶已熟,雨正■,戴笠来,苏长公‘赧翁题’。”“笠翁壶的铭文则更妙,此壶造型如一戴笠而坐的老者”。茶已熟雨正■是造境。因‘雨正■’引出戴笠而来的苏长公(切壶),苏长公之来是为茶已熟。情景交融,壶、茶双切而不留一点痕迹。”很显然《紫砂壶铭赏析》中所说的“笠翁壶”,也就是此文中所说的“笠翁壶”。可惜汤先生只发表了一张壶铭文字的拓片,没有此壶的图形。
但我另见到一把梅调鼎以“茶已熟,雨正■,戴笠来,苏长公。“为铭的紫砂壶,署款“赧翁”,柱础型壶底有“曼陀华馆”印,壶盖内有“心舟”两字小印。壶高8.3厘米,壶底宽11.2厘米,重285克,此壶制作精妙,使人喜爱。“心舟”是何心舟,是此壶的作者。李祐任《紫砂器的历程概论》(《紫砂春秋》第49页)说:“道光末年这段期间,仍有许多效法陈鸣远风格的陶艺家出现,但未引起相当的重视,因为太缺少独创性的构想和设计。当然,也是有好几位陶艺家在这方面有相当的表现。何心舟是比较出色的一位。何心舟本身在书法、篆刻方面也有相当的成就。他在壶艺上的表现则极为精巧,工艺简洁,型式结构取材自然瓜类配以简易的线条而成。泥色则以■黄为主。”“曼陀华馆”是何心舟的斋名。可见这个梅调鼎铭的何心舟制的紫砂壶是可靠的。但它没有戴笠老人,汤鸣皋先生是亲自见到唐云先生的藏品的。他说是“一个戴笠坐着的老者”。《紫砂壶铭赏析》所记:”一头戴笠帽(壶盖)的老翁(壶身)。”亦是亲眼所见的。但何心舟制的砂壶却是一个标准的柱础壶,根本没有“笠翁”。这是怎么一回事?抑或有同一题铭的两把壶?我大惑不解。因写此短文,以求证于专家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