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紫砂壶知识性的书籍丰富多彩,紫砂壶艺术论的书籍尚未见到。一位资深望重的壶友曾在网上说,紫砂壶艺术的基础理论体系尚未建立起来,看来是事实。
紫砂壶知识性的书要出,紫砂壶艺术基础理论也要建立。若创建也非一人之力,非一日之功。但总要有人去建,有人去努力。作为壶友,我没有能力参与创建,但畅想一番,还是可以做到的。若想的有点建设价值,也是对紫砂壶艺术理论创建的贡献吧!
艺术是什么,什么算是艺术品?这两个似乎基本而简单的问题,从古至今,依然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年轻的紫砂壶及其艺术,艺术品诸问题,则更是个困难之题了。艺术是什么,还有千古众家之论,而紫砂壶艺术是什么?不仅历史短,而且论的人也很少!当然,这对我来说却有好处,畅想的空间大,心理的包袱小,可以让思想大胆飞翔。
畅想从何处说起,从邵大享“飞龙八卦壶”说起。
哲理告诉我们,共性寓于个性之中,典型的个性有共性的一切要素。那我们就从邵大亨的“飞龙八卦壶”,这把紫砂壶艺术界公认的“中国陶瓷史”上的创举之作来探讨起吧。(以下简称“飞”壶)
“飞”壶,是用宜兴独有的紫砂泥,以独特的传统全手工制作的工艺美术品。它融实用性与观赏性于一体,具有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属性。
“飞”壶,是万万千千紫砂壶工艺美术品中,一件具有“很高艺术价值”的作品。作为工艺美术品,它的工艺艺术价值就极高。顾景舟评“他的各式传器,堪称紫砂技艺之大成”。徐秀棠则肯定“他作品的技艺,已臻完美,大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概。”也就是说邵大享的工艺艺术价值,既集大成于前人,又影响百代壶艺至今。
“飞”壶不刻一个字,不画一幅画,而用壶纯本体的语言,用一个个构件,一组组艺术语言,生动活泼,全面具体地阐发了《易》学之源、之理、之用、之值、之家,“这样的构思在中国陶瓷史上是空前的创举”。(宋佰胤先生语)这就是说“飞”壶,不仅有很高的“工艺艺术的艺术价值”,还有很高的“纯粹艺术的艺术价值”。
“飞”壶的个案告诉我们,一件紫砂壶作品,从艺术角度说,它首先有观赏的精神价值;精品的紫砂壶,有工艺的艺术价值,或兼有纯艺术的艺术价值;紫砂壶艺术品,有“纯粹艺术”的艺术价值,还有工艺艺术价值。
如果这种分析是实是求事的,是有学术观念的,那么,我们对紫砂壶艺术的基础概念,是不是可以这样范定:
“紫砂壶”,是用紫砂泥生产、制作的茶壶的总称。
“紫砂壶艺术”,涵盖“工艺艺术”和“纯粹艺术”。在紫砂壶艺术论中,侧重于对紫砂壶纯粹艺术的研究,探讨它的特征,创作与欣赏的规律等。
“紫砂壶作品”,是一般紫砂壶的名称,通称。它是一般的紫砂工艺美术品,融实用性与观赏性于一体,具有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属性。它的范围相当于传统“粗货与细货”概念所指的产品。今天是陶艺工作室一统天下,谁不是精益求精,还在专事制作那些“粗拉货”。计划经济下的紫砂壶分类已经到了修正的时候了。
“紫砂壶精品”,它不仅有“紫砂壶作品”的属性,而且有很好的工艺艺术的艺术价值,或兼有纯粹艺术的艺术价值(兼有之作品,其数量相当有限),有收藏价值。它的范围似相当于传统“特艺品”概念所指的产品,应当还包括紫砂艺术家“自己仿自己”的作品。正如顾景舟所说,精湛的技艺是评审壶艺优劣的准则。我以为精湛的技艺是紫砂壶精品的评审的要求、标准、尺子。
“紫砂壶艺术品”,是《艺术概论》中指出的工艺美术品中,“有些甚至是很有艺术价值”的作品。我以为它们出身“工艺美术”,但已超出“工艺美术”的范畴,应当归到“纯粹艺术”的范畴,是两艺兼备,有纯粹艺术的艺术价值,也有工艺艺术的艺术价值,但首先是作壶以尽意,或抒情达意,或阐发理念的艺术品。
话又说回来,紫砂壶是什么?是紫砂茶壶的总称,是紫砂壶作品、紫砂壶精品、紫砂壶艺术品的总和。这就是我畅想的“紫砂壶艺术论的基石”,即基本概念的见解。紫砂壶艺术的基石建立了,认识一致了,才可能讨论其它问题。否则的话,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永无休止。
作者小记:此文写于2007年10月25日。文章作好后,一直未发,担心“门外汉”自找难看。时间又过去了半年,我学得多了,看得多了,尤其是“06、07年手工制陶大赛作品集”刊录的近二千把紫砂壶作品的反复品读,深深感到紫砂壶艺术论的基础理论是要有人去研究、探讨。于是,我把这篇文章找出来,给它打扮一下,让这“丑媳妇”去见“公婆”。
2008.4.5.于《九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