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肖昱与王永刚开始尝试他们认为很难的事:“想做到水的状态是很难的”(王永刚语)。他们再度合作,做了一个叫“流动”的作品。
两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横向生长着一支植株。靠后的箱子里安装的是长满青色苔草的土壤与植株根部,靠前的箱子是植株的枝条与叶冠部份。而植株的枝干部份通过人工扭卷呈麻花状分别穿过两个箱子内侧中部的圆形孔洞。而正是这裸露在外的枝干及其在两个孔洞之间的连接与有限的延展,使得植株的存活成为可能。
我注意到两个玻璃箱子的底部都装有滑轮,肖昱说:“这轮子的作用在于这植株生长的过程中,枝条的推力可以把箱子自由地向前顶”。显然,这件作品的设计意图有一个基本前提:植株必须存活下来,而且还可以继续生长。——裸露的枝干、通连的孔洞、位移的滑轮把这样一个密封容器的生命条件又维持成一个系统。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
乍一看,像是一个现代盆景,似乎无论放在小资的客厅,还是中产的书房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时髦。为什么会是异样呢?靠后的玻璃箱子里蒸腾着根部呼吸的水汽,它告诉你它在代谢;靠前的箱子里枝叶的拥簇与繁茂会让你忍不住去瞄一眼箱底的滑轮,好象一眨眼工夫,它往前又悄悄地挪动了几个毫米。这异样的感觉会让你突然联想到透明外壳的机械表、深海里的幽游的水母、一段正在蠕动中蜕去的蛇皮或是书写中快要干涩的自来水笔。
虽然胡塞尔早就告诉我们拥有一种叫“视域”的东西,我们却没有去精心栽培这样的一种可以寄寓的植株——它在“即将”、“而后”、“现在”之中延伸出被当下化的生长。我们要么选择旅游;要么选择电视——一种盆景式的生活,却唯独没有选择“流动”——一种植株的栽培。
就在一个多月前,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带着关于这个植株的栽培研究在海德堡死掉了。但肖昱仍然向我们发出这样一种邀请:“一个视域不是一个僵化的界限,而是一种随你一起流动,并且邀请你进一步向前进展的东西”。
这或许也是张离的这次“跑跳爬走”所力争的一种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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