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由凯旋艺术空间和台北寒舍艺术空间联合承办,两岸独立策展人胡永芬策划的潘德海台湾个展-----“火红的年代”,成功于六月七日在台湾开展,丹托提到过作品所想要改变的,是那些观看它的人看世界的方法。虽然潘德海生于东北,但终究当他回到心里那片永远的梦土,重返云南落户定居,对西南的感情就不言而喻了。在如今的人们印象中,他已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南艺术家”,纵看他的作品从迄今20多年的苞米人到诙谐滑稽的胖子形象,再翻开中国当代艺术史中的新具像画展到后来的西南艺术群体,他的影子都伴随其中.此次参展作品更深一层的反映出艺术家探求生命活动的可能和方式.题为火红年代---乌托邦时代产物,艺术家并没有时尚的去描绘城市商业文化中的人物形象,反而是曾经经历的社会图像和当下小人物的状态描绘,像艺术家所感:我们生活的时代处处都烙下过去的影子,火红年代的气氛能说明中国的一切.作品有着些许的怀旧色彩,将我们拉回30.40年前的社会政治和生活场景,充满了诙谐的幽默感和戏剧化效果,渗透出商业化.大众化,文化背景下的一个社会的某种东西.此次个展现场,聚集众多艺术观众,及相关人士,相比于上个在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的个展而言,此次则是艺术家艺术创作的脉络及延续的一个新的认识!
创造出个人化的视觉语言
经过了几年对于主观的内在生命经验之视觉探索之后,于1987年,潘德海开始思考一个新的议题-寻索个人化的艺术语言。这段期间刚开始,他在纸上以水彩尝试一些新的形体,主要是以延续自土林的块状量体所堆塑出的人体,画笔的运动随着思考反复尝试,水彩颜料可以擦洗堆叠的特性,经过这一再一再的擦洗、堆叠、分割……之后,这个运动过程逐渐透露出一种从他过往的生命经验与记忆中流泄出来的形式–苞米(玉米)般的复数颗粒。
苞米,也称棒子、苞谷,也就是台湾俗称的玉米,是东北农产中重要的杂粮主食之一。潘德海经过长时间的重复性运动之后,在下意识与潜意识之间,所逐渐于画面中浮现出的形象,就是他青年时期以前的家乡生活记忆中最熟悉的,一个单纯的具体形象,潘德海笔下所呈现的这个“苞米”形象,可以赋予极其多层次的意涵:包括对于过去生活的回忆,对于家乡所代表之生命源出的眷恋,包括不断重复衍生所象征的生命与繁衍,包括肉身与灵魂对于“粮食”的需求与渴望,以及对于揭露生命元素、剖析生命体内部细胞的神秘想像……。无论如何,对于潘德海而言,此时他找到了最适切可以联接到他内在与灵魂需求的个人化视觉语言。
透过水彩的摸索实验之后,潘德海又以油彩处理原本透过不断擦洗所产生的效果,他以稀释得非常淡薄的油彩,以皴擦薄涂的方式创造了油彩“苞米人”系列更为淳朴而庄严神秘的不同效果。
“苞米人”不只显示了对于潘德海早年成长记忆的联系,同时也呈现了西南美学对于潘德海创作的影响,“苞米人”系列的画面浓郁魔幻而富节奏,同时充满了具有丰饶指喻的繁复构图,以及具有装饰性的华丽色彩,近乎于祭仪、圣咏之类的神秘场景,这些,都再再指出与秘境的西南风情、瑰丽与淳厚兼而有之的西南美学之间的关系。
“苞米人”的偈语
与其分析潘德海对于童年故乡生活的眷恋,或者说他对于西南美学的偏好,更确切地,毋宁说是他对于所有古老的事物、美好的历史、传承的文化、生活的记忆、人的气味等等,这些曾经极其真实,却已经、或是正逐渐消逝的往日世界,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
潘德海曾经尝试这么分析他自己的艺术动机:“……因为回忆使你不自觉的抛开了现实的存在,没命的退回到往日的世界,回忆过去令你感动,完全是由于过去的生活无法再现的缘故,其实过去就像很多种影像,模糊的影子在你眼前流动,同时也异乎寻常的清晰,仿如昨日,这就好像构成了人的精神生活生命冲动的瞬间河流,价值就在于情感猛然的觉醒,从最底线把生命活动推向顶点,使精神和肉体在这样的时刻达到了完美的和谐,实际上,人能真正感觉到精神存在的接近生活或在其中,是不断回忆构成的,有身临其境感觉,而现实和眼前的一切反倒让你觉得陌生、虚幻、不确定,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像在梦中……”
现实和眼前的一切反倒让他觉得陌生、虚幻、不确定,尤其是越到晚近的这几年来,集体的社会现实变化越来越剧烈、越来越虚矫浮夸,让他不只觉得陌生、虚幻,甚至让他生厌。往日的世界消逝了吗?
“苞米人”从一开始对于生命存在的追问,对于形式与美学的研究,对于神秘之域的探索开始,潘德海在居住于都市的那段期间,更为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个体生命与群体环境的疏离,“苞米人”后期的作品脱离了神秘主义式的魔幻场景,开始关心并处理一些关于个体于环境中的生命状态的作品,尤其是处于巨大变化与压力的城市中的生命状态,诸如《寻人启事》、《都市》、《青春痘》几个系列,过去充斥着画面,瑰丽而巨大的舞台式背景消逝了,只剩下挤靠在一堆的––苞米与苞米∕细胞与细胞∕人与人∕生命体与生命体,之间的关系,紧张而又淡漠,拥塞而又疏离。
“苞米人”所走的路,是潘德海那十年之中,一段内在生命转折历程的写照;也是快速商业化、资本化、消费化与城市化的当代中国里,众多生命个体的内在写照;它更像是一个有点哀伤的,寓言;一个即使说了其实什么也阻止不了的,偈语。
“胖子”的寓言
到都市里生活了八、九年之后,潘德海终于还是在1999年重新回到他心所系的“家乡”--昆明。
青年时期第一次选择到昆明落户的时候,这里对于潘德海而言,他乡是故乡;但第二次倦鸟重返这心里的故乡,却赫然发现人事已非––世界在变,这个城市,与故人,以及一切,都改变了。 “故乡是他乡”的落寞,更甚于之前到一个原本陌生的城市所产生的冲击。
人的思维方式与行为模式不出其生命经验的轨迹,五○年代中出生的潘德海,仍然拥有那一代知识分子面对世界时沸腾的激情,于此物质爆炸、奢糜、人心功利、整个世界正瑰灿地溃烂的新世纪文化,即使人在中年,潘德海内心的最深之处,显然有难以抑遏的激动与愤怼。一个新的个人化视觉语言「胖子」,就在此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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