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展的画家共有8人, 他们或在美术院校任教, 或在画院或在出版社工作, 都是当前中国画领域的中坚力量。
李洋, 从20世纪80年代毕业留校至今, 经历了从传统出发, 到探索新路, 再回归传统的过程。他在学生时代的作品, 就显示了扎实的造型基本功, 写实能力和处理画面的能力都很强,深得导师卢沉的喜爱。犹如卢沉所有的学生一样, 李洋记住中国画泰斗齐白石的名言“学我者生, 似我者死”, 他没有沿袭老师的画风, 而是把“自立门户”当做自己的奋斗目标。他很快不满足于写实造型的中国画, 而进入新的探索。他思考如何确立自己新的绘画理念, 在更为广阔的传统文化基础上构建新的艺术样式和艺术语言。他探寻到的“画若布弈”的创作思想和苦心经营的“意象色彩”课题, 颇有新意, 也得到卢沉的支持与赞许。李洋在艺术实践中不断地挑战自己、否定自己, 他借鉴中国古代敦煌艺术, 吸收西方现代艺术营养, 创作了一批以表现为主导的抽象水墨, 距离原来的起点走得很远。然而,迷恋意象色彩的李洋,凭着自己的直觉, 更凭着自己的理性, 始终认识到生活源泉的重要, 他总结前辈大师们的艺术经验,提出“写生作品化”的主张, 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他最近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把严谨的造型功力与意象性的手法糅合在一起,赋予写生以创作的品格。这
时, 画中的人物形象更具有现实感, 他原来追求的“意象色彩”已融合在笔墨的情趣之中。
把写生与创作割裂开, 将写生仅仅视为搜集素材的手段, 视为创作的准备, 这是欧洲古典学院派的成见, 印象派开始打破这一陈规, 开写生亦创作先河, 推进了现代艺术的历程。近20年来, 在中国画界写生与创作之间虽然已不那么壁垒分明,但仍有不少模糊认识, 因此明确提出“写生作品化”的主张, 对美术教育、 创作与评论, 都
有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
“写生作品化”并不要求一切写生都是一件独立的创作, 虽然从“创作”广义的概念出发和从现代艺术观念的角度, 写生与创作是无界限可言的。 “写生作品化”的观念提示我们,写生不是对客观对象的机械摹写, 而要从创作的角度去取舍、去概括、去提炼,这在学生阶段就应该培养这个观念。
李洋曾于2004年参与主持中央美术学院首届中国画专业博士课程高研班。这次参加“以心接物——从生活中来”展览的其他7位画家, 均为这个班的学员。 在这个班的教学实践中, 李洋努力贯彻“写生作品化”的理念, 学员们也尝到了用心、脑、手结合写生——创作的甜头。结业之后这几年来,他们各自的创作有了新的面貌。这些个性各个有别的中年画家共同的经历和共同的艺术追求, 是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展示作品的缘由。
任惠中, 一个激情豪迈的画家。他的“藏区系列”,造型充满力度, 墨色张扬泼辣。藏民渴求的眼神,静穆的身影,在他激奋乃至“痉挛”的笔触下,得到了重生。不断地深人生活和体验生活,不断地体悟自己的艺术感受,使他的艺术个性越来越鲜明。在他笔下,无论是军旅题材,还是西部风情,他奉献出来的感情都是激昂的、炽烈的。
一提到刘泉义,人们脑子里立刻会浮现出一群美丽的苗族少女,她们头戴银饰,身着华服,款款走来。在去贵州收集创作素材时,这些苗族少女文静、典雅和爱美的天性引发了刘泉义的审美情怀,她们的形象走进他的心中, 步人他的画面。人们从他精湛的工笔语言中看到了率性的写意,从他自由的写意中看到了工笔的严谨。
张宝松和王珂的人物画一轻一重,一张一弛,各有千秋。或者更准确地说, 张宝松的画以“轻”见长, “轻”中寓“重”, 而王珂的画以“重”为特色, “重”中含“轻”。张宝松的“惠安系列”轻松、 明媚,情景点到为止, 画面不求满、求全, 善于运用淡墨浅绛, 营造出“犹恐相逢在梦中”的意境。王珂的人物造型讲究结构和笔墨虚实、 浓淡、 轻重变化的趣味, 面部的写实技法有个人的理解和控制能力, 善于细致地传达出人物丰富的表情,形象单纯而整体。
吉瑞森的花鸟画从程式化的手法走来, 努力摆脱传统程式化语言的束缚。深知程式化与艺术个性辩证关系的他, 尊重传统, 张扬个性,通过写生归纳出个性化的表达方式。在他的作品中,一股明丽、轻快的情绪扑面而来,具有很强的抒情意味。
岳黔山才艺全面, 主攻山水, 兼画花鸟, 大胆探究和运用各种笔法、 墨法, 在墨的运用中尤有个性追求。 善于在写生景物中营造宏大气势, 表现强劲力的美, 是他艺
术创作的特色之一。
徐恒钟情传统笔墨, 对黄宾虹尤为酷爱。 笔墨点擦皴染, 自由、 率性, 作品虽多有古意, 但不失自然之美。他写生, 但远离写实, 而用写意法大胆取舍, 写情、 写真感受。在他的作品中,寄寓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文入画传统审美理想的诉求。
这八位画家坚持中国画“师古人, 师造化”的方向, 勤于思考、 勤奋劳作,生中发扬传统的写意精神。他们的探索与创造成果表明, 中国画的复兴与繁荣,开传统观念与笔墨技巧的继承, 更离不开艺术家与自然的直接交流。
展览“以心接物——从生活中来”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